述和?偏过头,似有似无地扫他一眼,并?未应声。
但就?在他俩消失在结界的瞬间,不远处忽出现一缕淡色气?流。
那气?流盘旋环绕,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气?流逐渐凝聚成人形,正是述和?的模样。
裴月乌看见,只略微探了下?眼前人妖气?的深浅,便反应过来:刚才带着池白榆离开的那个,不过是述和?的一缕妖气?。
眼前这个,才是他的本体。
裴月乌没作多想,只不耐烦问道:“还有何事。”
述和?平静道:“忘了拿走一样东西。”
“什么?”
“那布条,似乎不是你的东西。”
裴月乌稍怔,这才想起方?才从?眼睛上扯下?来的布条,这会儿还系在他的颈子上。
他利索散了,却没递出去,而?是揣进怀里:“那也不是你的,轮得着你来讨?”
述和?:“私藏妖狱狱官的东西,也是重罪。”
“哪门子重罪?”裴月乌越发不耐,“况且什么叫私藏,不过是暂且寄放在这儿,想拿走也得她来拿,你在这儿扯什么重罪,还不快滚回去!”
“寄放?”述和?轻笑了声,“我又如何知晓你这话是真是假,又或往惩戒室走一趟吧,把你的识海抽出来,真假一看便知。”
“不是你的东西也轮不着你来管,滚出去。”裴月乌扫了眼他脖子上的伤,“还是说要再打一架?”
述和?沉默一瞬。
片刻后,他仍旧用那起伏平缓的语气?说:“或许你披着人皮,抓了那些人鬼妖兽养着,竟叫我忘了,你不过是只野畜生。不论遇见何事,都要打杀一番。”
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太冷静,神情也平和?,过了半晌,裴月乌才反应过来他在骂他。
怒火轰然往上冲,他攥得拳头青筋鼓跳,切齿道:“你说什么鸟话?!”
“生气?了?”述和?道,“又忘了一事,若你真能控制住那烂脾气?,也不会被关在此?处。”
到了此?时,裴月乌终于从?他这异于平常的尖锐中察觉到异样。
他压抑着怒火问:“你方?才看见了?”
“看见何物?”述和?略作思忖,再用那不见波澜的语调说,“一头下?作的畜生想着法子勾引别?人来此?处,再显露些下?作脾性吗?”
在这锁妖楼待了好几百年,裴月乌常惹事,因此?也与述和?打过不少交道。
但他还是头回听?他说出这般刻薄的话,震怒之?余,更多的是惊愕。
也是在他怔愕之?际,述和?又道:“你似乎忘了妖囚是何物,犯了重罪,被打上有错的印记,再关进这不见天日的虚妄之?境。数百年来,你可曾悔过过哪怕一次?若不曾,那便不是什么值得怜惜的正常人,与她自然也不是一路人。”
说话间,他又想起方?才看见、听?见的景象。
那般粗莽、只知晓发火动怒的下?作畜生,却伏在她身上捧着她亲。
他算个什么东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失稳作抖的喘息轻哼,在此?时又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中。
他开始冷静地回想,任由她的呼吸如利箭般穿透他的思绪。
这人也能引得她情动吗?
他二人何时走得这般近,许久之?前,还是去三号房里帮他找东西的时候?
原因呢?
喜欢?
受人胁迫?
还是觉得他帮不了她什么,打算拉拢另一个人。
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