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这些妖气都来自十号房,他颇为不快地拧起眉。
又是十号。
他阴沉沉推开门,眼一抬,就望见有两道疾影在高空缠斗。
一红一黑。
他往前?走了?步,却?又退回。
这房里的天空虽有乌云密布,可还是露出?了?一点太阳。
不比其他房中的太阳,这里的烈日太过张扬炽热,对他有害无益。
但?见那猛烈碰撞的妖气几乎要摧平一切,他没犹豫多久,便跃身?至高空。
离近后,他终于弄清楚了?情况。
比他想的还要?离谱,竟是述和在与那姓裴的打,而且两人都带着要?杀了?对方的气势。
他俩的伤势情况不分上下,血像是洒下的雨水般淅淅沥沥地往下滴,又被猛烈撞击的妖气散成血雾。
述和身?上落着大大小小的剑伤,右臂几乎要?断开,连骨头都被砍断一半,仅靠着剩下的半边骨头和血肉连着,心?口附近还扎着把断裂的匕首。
往日梳理得齐整的头发,此刻披散着,其下是一张已无血色的脸,提在手里的两把双剑都已砍得坑坑洼洼。
概是右臂伤得重,不好拿剑,他撕了?布条将剑柄与手绑在一块儿。
裴月乌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腹部被开了?一个血洞,两条胳膊被凌冽的剑风划出?无数伤痕,血覆没了?半张脸。
连他手中拎的那把血剑,都在发出?阵阵哀嚎,鬼泣声回荡在半空中,尖锐刺耳。
都已成了?这样,他俩仍没停手的意思,似乎非要?争出?个死活。
这两人如何能打起来?
伏雁柏看向述和。
那姓裴的惯是个杀心?重的,整日打打杀杀也就?算了?,述和怎会由?着他胡闹。
忽在这时,述和弃剑。
一对双剑从高空掉落,中途散作妖气,消失不见。
伏雁柏本以为他要?就?此收手,不想他竟抬手作剑指。
下一瞬,述和的周身?暴涨起凌冽罡风。那罡风带来巨大的嗡鸣声,一时间,裴月乌手中血剑的鬼鸣被尽数镇压下去。
罡风之中,翻涌起浑黑的妖气,逐渐在他的身?后凝聚成一头庞然凶兽。
裴月乌见状,竟也收剑。
他低声骂了?句什么,紧接着,脚下也陡涨起汹涌妖气。
伏雁柏头回觉得这般麻烦,素来阴郁的脸上也见着凝重之色。
刚才他俩的打法,顶多是用妖气化成利刃,再持剑相斗。打得再厉害,也至多有可能破坏锁妖楼的结界。
而现下他俩竟召出?妖相,再任由?两人打下去,非得毁天灭地不可。
他再不犹豫,抬掌送出?两股鬼气,分别?朝两人打去。
鬼气与尚未完全结成的妖相法阵相撞,掀起的气流将周围的树木怪石尽数摧平。
霎时间,天色陡变。
烈日的最后一点金芒也被乌云遮去,狂风乱卷,鬼泣渗人。
伏雁柏跃身?上前?,在两人周身?飞快布下两道禁制。
时间太紧,他布下的禁制也略有些粗糙。要?放在平时,他俩轻易便能挣脱。
不过两人现下伤得太重,刚才结阵时又被中途打断,遭到阵法反噬,一时挣脱不得,如困在牢笼中的凶兽。
伏雁柏先是看了?眼述和,却?见他微低着头,神情被披散的头发遮掩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