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
太后?前一刻还从容的面容瞬间变得狠厉起来,明显是被说破的慌张之态。
其实不难猜出来,她当?初口口声声是为周沅好,可却在所有人都知道荣国?公罪行不轻的情?况下,还让一个?清白有争议的王语然嫁进东宫,这中间的关系就?有些超乎寻常了。
而妙惠师父在不在,对于帮周沅澄清没有授意荣国?公献丹药一事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对荣国?公不同,他献丹药害了嘉惠帝,那妙惠师父的存在对他来说便是一道斩立决的令签。
是以,太后?这般关心妙惠师父的去向,无疑还是为了荣国?公。
苏悠夷然自若:“太后?为了私情?,这般无条件地去帮荣国?过,可否想过,就?算你帮了荣国?公,他最后?都逃不了一死的结局。他诬陷太子,与五皇子同流合污,待这一切落定?,太后?又该如何自处?”
坐塌上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苏悠竟然会知晓这些,愠怒却又无力发作,最后?只?道:“哀家是太后?,太子都得尊一声祖宗,哀家怕什么?”
苏悠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那殿下的生死,太后?也不顾了?为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太后?要?至殿下于死地?”
“放肆!”
太后?气得头昏:“你这般口出狂言,可是忘了今日?为何要?进宫?”
苏悠淡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好好!”
太后?被她激得恼了,唤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正?月还未过完,天气已经提前回暖了,上回离开月华宫时的梅花开得极好,现下已经谢落了一地。
那水塘也着人重新?在修建,里?头的鱼已经不知去向,掌事太监说得掏净了池子,才能重新?灌水。
五皇子握着饲料的手忽然僵在了那,冷目一沉,有些骇人。
一直跟在五皇子身?边的太监自然明白他为何冷了脸,抬脚便踢那掌事太监:“混账东西!谁下得命令让你把这池子给掏了?”
掌事太监趴在地上,哆嗦着回话:“回公公,是圣上吩咐的奴才们圣上说殿下既然喜欢这,便让奴才们上上下下都给好好修葺一番”
五皇子的宫殿并?非是月华宫,只?是被禁足的那几个?月里?他似乎有些住习惯了,不愿意搬,便就?将就?着住。那池子里?的鱼他一直养着,还曾打趣道:“你这鱼儿倒是厉害,怎么就?独独活了你呢?”
这条鱼孤零零的,与他的境遇颇是相像,所以那段日?子,经常会给它喂一些东西吃。
五皇子将手里?的鱼饲料一点点都倒进了塘子里?,回身?道:“传话罢,本宫不等了。”
入夜后?,嘉惠帝又发了病,依旧疼痛难忍到呕血,性子发狂急躁。太医将其摁住,灌了些安神的药才止住。
五皇子在跟前伺候了半个?月,每次对嘉惠帝的病情?发作都绝有些惊恐。
“太医,何至于每次都这般呕血?”五皇子问了病情?。
“殿下……”太医惶然,支支吾吾有些不敢言。
“怎么,本宫连自己父皇的身?体状况也不能知道吗?尽管如实说,本宫绝不怪罪你。”
太医挎着药箱,跪地回道:“回殿下,圣上的龙体亏虚已极怕是”
“行了!”五皇子暗沉着脸,截了他的话,“下去吧!”
都是一样的说词。虽然知道嘉惠帝的身?子不好,却没有想过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他怔然看着满地的血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根本不多了。
内殿,嘉惠帝的情?绪缓和了过来,朝外唤道:“策儿何在”
五皇子应了一声,进了内殿,跪在塌前,亲手去洗帕子为嘉惠帝擦拭身?子,一边道:“儿臣无能,只?能眼睁睁瞧着父皇因病折磨,无法替父皇受了这些苦处。”
嘉惠帝心里?宽慰,面上却沉着:“哭丧着脸做什么,朕不是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