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这样一个虚伪的蠢货也敢对她指指点点,摆起长辈的架子。
夜深人静时。
沈晗霜正在书桌边翻看一本与变法有关的书册。
向朝廷请愿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便能做成的事情。即便知道爷爷和江既白他们会在朝中支持变法一事,沈晗霜也想将自己力所能及的部分做得更好,更完善,也尽可能地为陈旧的现状多带来些改变。
沈晗霜正提笔记录着书上可用的东西,忽而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某种声响。
有人跃下了明溪院的围墙。
沈晗霜不自觉轻叹了一口气。
她只当不知,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但翻墙进来的那人却得寸进尺,从外面打开了沈晗霜卧房的窗。
看见安静地站在窗边的祝隐洲,沈晗霜只得放下手中的书册和笔,转而问他:“殿下夜访明溪院,不知所为何事?()”
以祝隐洲的武艺,若他想去哪个地方,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他将那些东西送来明溪院时,便无人知晓他是何时来,又何时离开的。
但他今晚有意不曾隐瞒自己翻墙进明溪院的动静,还明着在她眼前现身,应是有什么话想同她说。
祝隐洲没有进屋,只立于窗边,借着屋内的烛光看着沈晗霜昳丽的面容。
他身后是空洞无趣的黑暗,而眼前的,是让他无比贪恋与渴求的美好。
若请愿书一事不成,你会如何??()_[(()”他温声问道。
沈晗霜轻蹙着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祝隐洲摇了摇头,“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沈晗霜放心下来,缓声道:“尽人事,但求无愧于心便好。若此路行不通,便再寻另一条路。”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总能找到那条可以抵达的路。
祝隐洲沉默了几息,才说:“我也一样。”
沈晗霜心神微顿,听出了些什么。
祝隐洲是在说他与她之间的事。
“殿下为何执意受往事牵绊?”
祝隐洲反问道:“那你为何不愿信我?”
不信他会心悦于她,也不信他对她早有情意。
沈晗霜心境平和地答道:“因为殿下不像是会心悦于谁的人。”
祝隐洲心里一紧,忍不住追问:“在你眼里,我是哪种人?”
沈晗霜思忖了一息,说道:“不想走近,也不需要走近任何人的那种。”
成婚三载,沈晗霜从未见过祝隐洲与谁关系亲近熟稔。
他与父母和弟弟祝寻之间可以说是礼
()数周到,但其实并不像是亲人。起码不那么像是沈晗霜认知中的亲人,有着明显的距离与隔阂。
林止倒是常出现在祝隐洲身边,也是最像他朋友的人,但也只是像而已。两人之间仍然差了一点什么,并不算交心。
或者应该说,祝隐洲不曾与任何人交心。包括曾是他妻子的沈晗霜。
他好像,只需要他自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