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隐洲沉静无声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沈晗霜,似是想要看进她的心里,找回他曾经拥有过,却已经错失的那些情意。
但没有。
看着他时,沈晗霜的眸中再无任何柔情与爱意。
“可我想要你。”祝隐洲怎么想,便怎么说出了口。
多少年来,他都不曾对任何人表露过心中所想。因为说出来,便更有可能会失去。
但他忍不住想要直白明确地说出自己想要她。
他怕沈晗霜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又怕她明明知道,却只觉得厌烦。
沈晗霜从容平稳道:“我对殿下,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
“情爱之事本就无法勉强。当初我患得患失时,也不曾强求过殿下的心意,难道如今殿下有法子强迫我与您存着同样的念头吗?”
或许祝隐洲是真的对她有情,不只是出于习惯,也不是心有不甘,但沈晗霜已经不会再给他同样的回应了。
祝隐洲忽然有些急切:“若我当时知道你……”
“都过去了,”沈晗霜轻声打断他的话,“爱与被爱若并非同时存在,那便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若今后还能同时存在呢?”
见祝隐洲少见地有些执拗和固执,沈晗霜顿了顿,只能说:“无人能预料今后的事情,但我不想再有那一日了。”
因为祝隐洲第一个在万民书上写下了他的名字,沈晗霜组织万民书一事顺利了许多。当时两人并未言语,却都明白对方的用意。或多或少,他们之间其实有一些不必事事都言明的默契。
可这并不代表沈晗霜会因此便觉得他们之间还会有别的什么可能。
的确是已经失望够了。
祝隐洲沉默下来,不再追问。
他听得出来,沈晗霜说这些话时,态度并不算冷漠或排斥,也并无怨怪。
可偏偏,她越是如此平和自然地待他,便越说明,祝隐洲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丝毫特殊之处了。
没有恨,更没有爱,只当他是一个关系平常的人。
只是彼此认识,又曾有过一段已经结束的婚姻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祝隐洲的心缓缓沉入满是荆棘利刺的深渊,痛意遍布了他的四肢百骸。
沈晗霜走上前,并不看他,只轻轻关上被祝隐洲打开的那扇窗,将两人隔在无法继续靠近的两端。
秋风寒凉,摇曳的温暖烛光被主人悉数收回,祝隐洲重新被无边的黑暗与寂寥包围。
沈晗霜说她当初患得患失时不曾强求过他的心意。
如今祝隐洲无比明确地知道,他早已彻底失去了她的心意。
却克制不住地想要强求。
他该如何做,才能重新回到她身边。
祝隐洲握着那枚沈晗霜曾亲手送与他的玉佩,在她的窗外站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