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宸连忙直起身子,屏气凝神等待了一会儿。
少年没醒,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继续发出绵长均匀的呼吸。
栾宸无奈地探出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把人拢在身前。
“回去再跟你算账。”
马车摇摇晃晃回到戍海城,在知府——现在恐怕是原知府了——的府衙门口停下。
早已候在门口的严林度等人正要上前行礼,就见车帘打起来。
王爷怀里抱着一个人,施施然走下来。
严林度看清那人的脸,礼行了一半僵在半途。
他回过头,满脸责备地瞪了身后的韩扬一眼。
王爷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要王爷亲自动手搬运下仆,韩家这俩傻子兄弟是怎么当值的?!
韩扬:“?”
严林度懒得理会韩大傻子,赶紧上前一步,为上司解忧:“王爷,我来吧!”
哪知他的手还没碰到路时的衣角,先迎面挨了栾宸一记眼刀:“收声。”
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被韩扬猛地拉了回去。
这么一来一回,王爷已经径自抱着人走了进去。
“……不是你拉我干什么!你就这么干看着你家主子自己动手搬东西?!”严林度不满。
韩扬面无表情举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可千万别当着主子的面称路时是东西。”
“第二,路时的事,主子一向都是亲力亲为,最不喜欢别人插手。我这是为你好,别说兄弟没提醒你。”
严林度是个满脑子打仗的大老粗,但好歹结了婚成了家,并非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的愚人。
一听韩扬这话,他咂摸出一点儿不寻常的味来,当即把眼睛瞪得牛大:“你……你啥意思?!难道王爷他……他和那小子……那那那啥???”
韩扬却一脸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严林度:“……我说王爷和那小子!什么关系!!”
韩扬严肃道:“主仆关系啊,能是什么关系。路时是王爷身边最受宠的小厮!”
严林度:“…………”
他一巴掌拍在韩扬脑袋上,把人拍了个踉跄。
就白跟木头费这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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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中,栾宸一路把路时抱进了房间。
路时其实早醒了。
在门口时,严林度那一嗓子就把他喊醒了,但他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