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电话给阿桔,阿桔倒是接了:“咋了?”
“几点了还不回来吃饭,非得披星戴月?”姜冉胳膊搭在楼梯栏杆上,“叫北皎别野了,你也是,天都要黑了。”
她随口一说。
万万没想到手机那边阿桔比她还懵:“什么玩意?土狗还没回?他不在这啊?”
姜冉一愣:“你不在三期自建公园里?”
阿桔:“我在,他不在——我到的时候他都不在了,我还以为他回去了么?你等会儿我问问这些人刚刚有没有看见他?”
姜冉心跳得快了些,在楼梯上挪了挪脚,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半晌眨眨眼,说:“好。”
那边挂了电话找人去了,她捏着手机放空了几秒,再打北皎电话还是没接……她原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心一下子慌得不行。
但是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玩儿公园地形的上哪玩都有可能,还有开着车、在车尾系条绳子在街上滑的,他们玩法路子天宽地广——
他说不定嫌三期那边人太多,下午跟着另外一波人跑别地方玩去了。
姜冉勉强说服自己,就揣着乱蹦的心坐着发了会儿呆,然而心跳实在太快,快到她都觉得有点生理上的不适。
她微微蹙眉,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乱点了几个软件,先看微信群,好多微信群都有新消息,她点开几个看了,在说什么,又一个字没看进去。
……她太敏感了。
像惊弓之鸟,或者是神经病。
她面无表情地自我诊断。
又点开了短视频,瞎滑,而感谢短视频app推送机制,有时候会根据up主地理位置给周围的人推送他的更新——
姜冉也就是无意间滑到熟脸,就上午那个抱着北皎胳膊的女的,刚发的视频,她还有她身后带着一群人,正顺着a索主干道往山上爬。
【爬山滑!这踏马,一条a2不够咱们滑一个下午的么!也是没谁了啊,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爱滑雪的了!】
她一边爬一边笑,作为女生被护在队伍最中间,她镜头给了前面几个人,又用一两秒扫了扫后面,镜头一扫而归的队伍尾巴,姜冉看见了个身上穿一身黑色雪服的身影。
沉默了下,她的手指一瞬间因为心脏供血不足发麻。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个人主观上拼命否认,脑子嗡嗡的,暂时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姜冉暂时按了暂停,就像电击死刑犯祈祷停电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死了一样可笑。
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
【啊啊啊爬山不带我!】
【卧槽,今天才下了雪,山上的雪挺厚,我看你们到小半拉还没到缆车呢都过膝盖了,注意安全!】
【这回真变野雪了,这两天吉林下雪那是真大啊,要是雪场还开门就好了,都不用人工造雪……】
【野雪小树林?牛批啊,现在山上雪估计老厚了!天宽地广大粉雪?】
【这种山会雪崩吗?】
【阿这,会玩还是你们会玩,是真闲不住。】
这女的一个个回了,语气大多数调侃,看着很多都是她的熟人。
还有个看着是纯路人的问:【这雪道能爬么,松北滑雪场没人管?】
她回答:【不能爬,有人管,悄咪的「捂嘴笑」「捂嘴笑」】
姜冉看不下去了,只感觉到一股怒火在胸腔蔓延开。
一点播放键,视频终于继续播放,下一个画面,是一群人闹哄哄的在笑,人拉人串成一条线上的蚂蚱似的横在雪道上,up主本人没参与进去,是拍摄视角——
【哈哈哈哈哈哈我去!这几天下雪雪太厚了,什么都看不到,有个傻子一脚踩空了掉树霖子坑里了!】
这会儿她嘴里的那个傻子雪都埋到胸口了,却不知道害怕一般,也跟着嘻嘻哈哈乐,拼命伸手让外面的人拽他。
外面的人拉人搭了个桥,因为笑的太厉害使不上劲儿……唯独距离那个快被雪活埋的哥们最近的黑色身影没笑,他沉默了下,往旁边把自己的雪板一插,伸手去拽他。
奈何陷下去那哥们光看露在外面的脑袋和半身看着体重挺沉,他估计是心理准备没做好,被他拽的一个踉跄,伴随着“啪”地一声巨响,还有藏在雪下枯枝烂叶“噼里啪啦”的声音,黑色身影跟着一块被掀翻跌进雪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