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其他人都惊了顿时一阵“哎呀我草”“这尼玛雪真的深”“快快快赶紧的吧他们俩弄出来”此起彼伏……
画外音那个女的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我去,又掉下去一个!你们搞什么,拉稳呀!葫芦娃救爷爷呢?】
那第二个掉进雪坑里的身影这回在手机屏幕里清清楚楚,虽然戴着护脸,可是那自然高挺的鼻梁把护脸撑起来的弧度,以及护脸外那双外人面前鲜少有情绪的双眸……
化成灰姜冉都认识。
视频里,那女的声音还在响,好像是叫了掉坑里那人的名字,让他回来必须请刻滑小哥哥喝酒,因为他把人家害惨了。
她说着手机镜头挪过去了,就看见穿黑色衣服那人好不容易扶着树杆自己爬起来,拍掉头上的雪,一抬头看着镜头大概是愣了下,蹙眉道:【拍什么,挪开。】
看到这,姜冉就直接把视频给摁了。
捏紧了手机,她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当下什么愤怒啊伤心啊,是真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闭上眼,就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林霜看下了雪,好好的道内不滑,非心血来潮抓着她去钻小树林。
那时候对于滑雪事故有概念却总结的离自己很远,对大山没有敬畏,意气风发,自以为滑了那么多年所以什么都可以征服——
就跟现在的北皎一样。
想想真的蠢得可怕。
刚开始还好只是沿着本身雪道的边缘在树林里穿梭,但是下雪天树林本来就不少人钻进去玩,为了开发被没人滑过得路线,林霜在前面带路,越滑越偏,姜冉琢磨都离开雪场范围了,就让林霜等等别再往旁边岔路去。
她平时还算听她的话,那天鬼使神差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边说“没事”一边往下滑……
雪天,道外,地形多变且安全没保障。
林霜滑的快了,没注意前面有棵突然横出来的、倒下的树在路中间,板子撞上去直接给她撞得往前翻。
前面就是一个覆盖在白雪之下的巨大冰洞,姜冉就听见一声巨响,还有积雪坍塌的声音……
白茫茫一片的雪坑冰洞里,林霜面色苍白地躺在黑漆漆的洞下面,跟趴在冰冻边缘、下不去救援的姜冉说——
【姜冉我沒事,你别害怕。】
【就是有点冷,还有腰疼。】
【草啊,估计是摔下来撞着腰了,废了废了。】
不过也就是说了这三句话吧,刚开始大概也是忍着疼勉强笑,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她咳嗽,越咳越厉害,带上了胸腔震动气管的声音。
最后一声咳嗽她身体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蜷缩起来,喷出血沫子,染红了周围原本雪白的一切。
林霜掉下冰洞那一瞬冰裂的声音跟北皎失手没拽稳那个掉进雪坑里的同伴、最后被一块儿拖下雪坑的小型雪崩声重叠。
枯枝被压碎的清脆声响。
画外音那女的不知深浅的哈哈大笑还在耳边回荡。
她缓缓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几秒后睁开眼,猛地站起来,“哒哒”地飞快下了楼,走到玄关今天北皎跟她道别、不让她跟出去的那地方……
玄关没有地暖,那里常年温度几乎与室外齐平,所以他们会在那摆放雪板。
下午,她还以为他是怕她在那块站着挨冻,所以急着赶她回客厅。
往前走了一步,就看见玄关侧面一面墙,原本他们五个人一共在此处摆着□□块滑雪板,而此时此刻,其他板都在,就少了阿桔的公园板,还有一块红树。
北皎的红树。
他走的时候拿的就是准备爬山用的滑行板,而不是去三期的公园板,所以才没让她跟到玄关外面。
姜冉站在雪板面前罚站了好一会儿,玄关极低的寒冷空气似乎在迅速掠夺她身上的温度,很快的,她四肢发冷,僵硬。
此时阿桔电话打进来了,姜冉麻木地划开手机“喂”了声,电话那边的人还没听出她声音不太对,自顾自地说:“我问了,好像说土狗下午没来,但是我看上午经常跟他说话的那伙人也没来,你别着急哈,我问问那伙人都有谁,有不有谁有他们联系方——”
“不用了。”
女人前所未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阿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