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礼说是他妈妈突发奇想,觉得他眉心那道纹显得太严肃不好靠近,怕明天婚礼上他不够喜庆,让他涂点抗皱的。
他挺无奈地说:“现在才涂,太晚了吧。”
黄栌一愣,然后举着手机倒在床上笑个不停,她问孟宴礼,你真的拿了?
孟宴礼说,当然没有。
也许是看出黄栌没有睡意,孟宴礼这通视频始终没挂断,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聊天。
“孟宴礼,你要是困了,先睡也可以的,我是有点高兴,可能要晚点才能睡得着。”
“陪你。”
顿了顿,孟宴礼忽然笑了,“我其实也不太睡得着。”
“为什么?”
“激动吧。”
“我看你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呀。”
“那是你没看见,我今天开车都忘记放手刹了。”
“我怎么觉得这事情听起来有些熟悉?”
“可能因为,领证那天,我也做过一样的傻事?”孟宴礼无奈地笑着说。
黄栌想起来了,他们领结婚证那天,她也觉得孟宴礼看上去很平静,但他发动车子时,也忘记了放下手刹。
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怕她举着手机累,孟宴礼提议让黄栌把视频切换成语音,然后手机放在枕边,等她困时,就可以直接睡觉。
黄栌侧躺在家里的床上,孟宴礼送她那两幅画还在卧室里,枕边仍是那朵毛绒绒的玫瑰造型玩偶。
她看着熟悉的空间,有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有时候她会觉得,孟宴礼是她的定心剂。
什么都不用刻意去寻找、刻意去紧握,他的声音就在枕侧,触手可及的地方。
“孟宴礼,你会恐婚么?”
“你看我像?”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好笑地问:“我的什么行为,让你有了这方面的担忧?”
黄栌说不是。
是她很小的时候,看过一个什么电视剧,结婚前一天,男主因为恐婚逃跑了,女主追了好几条街,也没追上。
“很惨的,高跟鞋都跑掉了,还是没追上。”她说。
担心黄栌会因为情绪上的小波动睡不好,也怕她再做那些蝴蝶酥的噩梦。
于是,在帝都市安静的春夜里,黄栌舒适地窝在被子中,听孟宴礼给她讲起了这样一桩往事:
那是孟宴礼二十出头的年纪,在某年暑假,和孟政一、徐子漾一起去旅行。
旅期十几天,当时他们在向巴黎以东行进时,经当地人一家餐厅老板介绍,去了很有名的香槟区参观游览。
他们在市区品尝了当地的兔肉香肠鸭肉香肠和奶酪,然后驱车去了葡萄园和酒庄。
那是一片风土神奇的土地,千百年的变迁,海洋成为陆地,那些极小的海洋生物沉淀于地下,又变成了适宜葡萄生长的“白垩土”。
是真正的沧海桑田。
孟宴礼曾走在那样的土壤之上,端着香槟酒杯,一边品鉴,一边听当地人介绍他们的葡萄、酒庄、文化。
也许是被那种厚重的历史感打动,回去前,他买了一瓶香槟。
非常昂贵,价格震惊了徐子漾和孟政一。
徐子漾觊觎那瓶香槟一整天,晚上回到酒店,三个大男孩聚在房间里时,他已经跃跃欲试,想要打开喝掉:“孟哥,你买这么贵的香槟,留着干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喝?”
那会儿孟政一刚洗过澡,头上搭着一块毛巾,盘腿坐在床上,给叶烨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