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道:“你告诉她们你的月钱了?”
小宁儿道:“我只说了一半,没敢全说。”
至于她从季白管事那里拿到的,甚至连林嘉都不知道。
林嘉便知道,这一下得有事了。
果然午饭时候,张氏格外地沉默。待饭后,林嘉给她端了茶来,她留了林嘉:“媳妇,咱们说说话。”
林嘉留下了。
张氏十分严肃,告诫她:“知道你许多习惯是从凌府里带出来的,只咱们小门小户的实在不行。一个小丫头,她一个月一百多文给她作甚?她在咱家有吃有喝,咱还欠她的了?给她个十文二十文做零花已是大方了。不信你问问隔壁张老太太,她家也有一个小丫头,可有零花?屁个都没有的。”
她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习惯不好,得改。”
林嘉道:“我听娘的。”
张氏很满意,想了想,又道:“还有你做那点心,虽好吃,放糖也太多了。糖多金贵啊,不是这么用的。以后注意点。”
林嘉道:“好,媳妇晓得了。”
又问:“娘也觉得好吃?”张氏砸吧砸吧嘴,承认:“好吃。”
林嘉眼睛笑弯。
林嘉这个媳妇,温柔可亲,嫁妆丰厚却不轻狂,跟她讲道理她会听,张氏还是满意的。
“去吧,去歇个午觉。”她和气地道,“我也歪一会儿。”
等张氏歇了午觉,林嘉却把刘婆子、英子和小宁儿都唤到房中,告诉她们:“婆婆刚才训过我了,以后没有什么月钱了。”
刘婆子和英子都耷着脸不吭声。小宁儿脸也绷得紧紧的。
哪知林嘉接着道:“以后婆婆那边给你们的,还是原样,你们拿着。我这边,每个月给你们每人四十文。”
刘婆子和英子呆住。
林嘉道:“只你们,把嘴都闭紧了。让我婆婆知道,我怕你们连那十文的零花都没了。”
刘婆子和英子狂喜,指天赌咒:“我们将嘴缝上!缝死了!一点风都不带漏的!”
林嘉莞尔,又道:“虽已经二十九了,到底六月还没过,先把六月的给你们补上。”
遂给二人各发了四十文。
两人塞腰带塞袖管塞胸衣里,唯恐被张氏发现了,欢欢喜喜地去了。
林嘉悄悄告诉小宁儿:“别怕,你的月钱还照从前,就是把嘴巴闭紧了,别往外说了。”
小宁儿也吃一堑长一智,赌咒:“再提一个钱字我就嘴里生疮!”
林嘉笑着摸摸她的头:“咱都是第一次,慢慢习惯就好了。以后我屋里的事,尽量别说。”
小宁儿:“绝不会!”
待小宁儿出去,林嘉站起身来看了看。
床一侧摞着几只箱子。
还有几只装满东西的锁在耳房里。
日常的钱箱和田契、小宁儿的身契都锁在床头的抽屉里。
装着压箱银的箱子塞在了床底下。
每天睡觉都很踏实。
林嘉那个睡前摸摸箱子的习惯也带到了张家来。
她摸摸床头摞着的箱子,心里无比的安宁。
他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她也会用心地经营好一段殷实、美满的日子,绝不会辜负了他的用心良苦。
这样,若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她才能继续笑着告诉他,她过得很好。
你,不必挂念,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