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亲兄弟,可若没有这点劳苦费,凌明辉也不能为凌延跑断了腿。
只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延恨得跺脚:“就没别的法子吗?”
凌明辉道:“我再想想,先看几日。”
凌延道:“赶快想,我旬日才回城,就待一天。”
住学的条件实在很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十分不方便。看看日头:“我得赶紧回去了。”
凌明辉道:“再给些钱。”
凌延道:“不是刚给了?”
凌明辉道:“已经用完了。请人帮忙想办法,不得给些好处?这些能做事的人哪个是好相与的?都是要喝酒吃肉才肯吐口的。你当我乐意与他们厮混,还不都是为了你。”
凌延无法,只得掏荷包,然后匆匆回府去。
林嘉这两日忙着给张安置办去住学的行装,晚上进屋看见屋里点着灯,张安在桌旁咬着笔头吭哧吭哧。
还以为他在温书,可走过去一看:“这是什么?”
张安道:“账本,月底了,盘账。”
他盘账盘得头秃。
林嘉没有走开,凝目看了一会儿,伸手指住一处:“这里不对。”
张安:“咦?哪里?怎么不对?”
林嘉坐下,重新算了给他看:“这才对。”
张安吃惊:“你数术这么好?”
他大喜:“娘子快救我!我算得脑袋都要裂开了。”
他数术一科极烂,便是他上的那间书塾的先生自己,都不擅长数术,就更不可能把他教明白了。
没想到娶个媳妇还精于数术,意外之喜!张安便把账册往林嘉眼前一推。
林嘉也不推辞,真个接过来认真翻起来。
帐并不难盘,起码对于林嘉来说是这样。数术好的人做起这些东西,都不难。
张安看着林嘉一笔字,心情复杂:“你的字竟这样好?”
林嘉顿了顿,继续写着,低眸道:“这算什么好。我见过更好的字。”
力透纸背,架构里带着风骨,字如其人。
林嘉一直都明白,那些制作颜料的详细方子都不是现成的,都是为了她才新整理的。
都是幌子。
中间的过程偶有错漏,桃子都能指出来,可知桃子有多么熟悉这些流程。探花郎一院子可使唤的人,哪还需要去“外面”找什么人来做这个事。
她就是那个“外面”。
一切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