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雨不明白,你再有能耐,还能把林顺顺的嘴缝住?便以为陈漠河在故意隐瞒,不死心地又问道:
“他不让你进学校怎么办?”
“那正合我意。”
周黑雨眼珠子瞪得一个比两个大:
“你不上学了吗?”
陈漠河瞥一眼她的卷得活泼任性的头发,道:“自来卷都无法容忍的破学校,能有什么意思?”
周黑雨审视着他理所当然的无辜表情,暗暗认同,却蓦地心里没底。
她试探地问道:“可是老师打电话给你家长了,你就不怕……”
“他没打。”陈漠河笃定道。
“没打通?”
“没打。”
“根本没打?”周黑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不是,就算真的没打,你怎么知道的?”
陈漠河笃定:“如果打了,助理一定会接,他不会那样说话。”
周黑雨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
她点点头,感觉自己鲁莽地跟着他跑出来,或许不是个明智之举——他们的情况似乎并不一样,要按照一样的方法任着性子处事,倒霉的可能只有自己。
四海路上有个很小很拥挤的报刊亭。
陈漠河觉得这报刊亭太小太蔽塞,又杂物堆积,宁愿在外面晒太阳,也不愿意屈尊迈步进去。
报刊亭没桌子,但有个小风扇,呼啦啦吱呀呀得吹。
周黑雨把最新版的《知音漫客》搭在腿上看,里面有部叫《六六三十六》的漫画,讲的是三十六计新编。
可看不进去,迭起的剧情,优美的画风,新颖的人设,全然看不进去。
隐隐约约,有名为忧虑的幽灵环绕在侧。
这怎么办呢?
如果陈漠河一个人跑了,周黑雨说到底,又不能同他一样就不去学校了。
所以这自来卷,还是要剪掉。
可是就这样回了理发店,她又不甘心。
报刊亭不仅仅是卖报刊杂志,简直就像个小卖铺,镜子剪刀小板凳,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有。
报刊亭后面是居民楼,楼前厅后稀稀拉拉种着几棵树,和一片和着黄土的荒草。
周黑雨就这户外水龙头把头发打湿,拉着两个小板凳到树下。
周黑雨拿了把镜子凑到陈漠河旁边:“帮我个忙。”
他抬眸看了看她:“什么?”
“我要剪头发,你能不能帮我举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