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河挑眉:“嗯?”
“因为……”周黑雨清了清嗓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被林顺顺要求剪头发。你不仅学了我的话术称自己是少白头,还把我牵连得也必须剪头发了。我这头发可是十成十的真自来卷,和你的少白头不一样……”
陈漠河面上并不见半分愧意,只是似乎是被她这一大段话闹得不耐烦了,敷衍地勾勾手,“给我。”
这还差不多。
周黑雨把镜子递给他。
他便一手支着,另一手在手机上打字,歪头去看手里的手机。
周黑雨对着镜子坐下,拽着他的手腕,上下左右调整了下镜子的高度。
五指成梳,理理头发,挑起一缕,量着发根上寸余处,“咔嚓”一剪刀利落地剪下去。
镜子不大,她不得不不停地调整角度,来来回回扭脖子。
陈漠河皱着眉把镜子放下来。
“你现在回理发店也还来得及。”
周黑雨伸手拉住一晃一晃的镜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反复无常?”
她一边剪掉一缕突出的长发,一边自问自答道:
“我才不想顺了林顺顺的意。他让我剪头发,我剪了,可我希望他每!次!看见我的头发,就难受一下。哪怕我头发乱成个鸡窝,我也非要碍着他的眼!”
陈漠河皱眉,这是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路数。
后面的头发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周黑雨准备盲剪,但被陈漠河拉住。
“别自己给戳死。”
周黑雨心里骂了一句,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我又看不见后面……”周黑雨还指望着他帮忙,不能把话说重了。
她思索着提出一个新方法,“要不这样,我再问报刊亭借一面镜子,你两只手各拿一面,运用光线反射的原理,让我看见后面的头发。”
她觉得这计划虽然可行,却有破绽:“但这样左右是反着的,等等?按照光折射的原理,我看到的应该是反着的吧?还是说其实是正的?”
周黑雨物理不太好,过了一个暑假什么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说着说着自己就晕了。
“给我。”陈漠河摊手。
“什么?”
陈漠河更不耐烦了几分,掰开她屈着的手,把剪刀拿过来。
周黑雨默然,这也是个办法。只是……
“你行不行啊?我不相信你的技术。”
陈漠河皱眉道:“别让你流血不就行了?”
“对,还要看不出自来卷。反正要气林顺顺,也不用整齐好看。”
陈漠河五指控着剪刀,低眼瞧见周黑雨发间滴落的水珠正顺着脖颈往领口里钻,屈指凑上去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