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深拳头狠狠印在骆云白那张俊秀孱弱的面容,鼻梁都歪肿了,他发出撕心裂肺、不可置信地一声惨叫,牙齿松动,满口腥甜,他眼冒金星地倒跌两步,松开他的衣襟领口,捂着流血不断的唇鼻,泪水都在眼珠子里打转:“你疯了!”
周士深目光锋利如刀。
骆云白接下来的谩骂之语顿时咽了下去。
疼痛使他着急冲动的意识冷静了几分,这才发现桌案旁坐着的都是熟人,看到小籁低头吃烤羊肉片。
他顿时仿佛抓到周士深的痛脚一般,跳起脚来说道:“好哇你!好你个周士深!你果然对这个小贱人贼心不死!居然背着我偷偷私会!你敢动我的女人!我要去报官!抓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浸猪笼!”
熊熊怒火在他腔腹里烧,他虽然不会娶那贱命丫头,却也容不得他人来染指自己的东西。
他知晓周士深自小就喜欢这丫头,更是见不得她与他说一句话,此刻却是坐在他的店铺之中吃羊肉。
该死,这是当他骆家喂不饱她吗?!
如此嫌贫爱富的贱人!
今晚回去以后,定要好好将她教训一番,让她知晓谁才是真正赏她吃饭的主儿!
周士深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了小籁那一层的束约与拘缚,他自然不会在给他半分机会,更不会有半分容情。
他是废人还是浪子回头,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可笑!你是下了聘还是同她拜了堂,你有什么资
格来管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去报官?”
骆云白见他居然态度如此强硬,心中也是不由一愣,旋即冷笑道:“我未下聘也未拜堂成亲,可我同她已经圆房,她是我的人了,你说同我有…没…有…干…系。”
说道最后‘有没有干系’几个字的时候,他无不恶意地停顿一下,每落一个字,就将手指重重点在周士深的胸膛,气得他面色发白,浑身直抖。
骆轻衣也看到小籁捏住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她轻声一笑,闲闲淡淡道:“那就去报官啊。”
骆云白神色一滞,愣愣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骆轻衣道:“报官也好,这样正好也可以清算清算小籁家的良田与遗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可以叫那位药药小姐,知晓你的委屈。”
骆云白呆呆的模样活像一只傻狗。
他陡然缓过劲儿来,将手掌间的鲜血随意在他身那件儒衫擦了擦,眉目也随之阴沉下来:“阿姐,你说近日带小籁出来看病,就带到了这里来?”
骆轻衣微微挑眉,没有说话,因为她的余光瞥到药堂之外有一群队伍正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赶来。
“周公子在吗?”为首者是一男一女,身后跟着一众家丁衙役,看起来似乎是官府出身。
说话者是一名身穿蓝色锦衣缎袍的年轻公子哥,他手中牵着一根长绳,长绳套着一只黑痩驴子,驴子坐着一名少女,看起来似乎腿脚不便。
周士深与骆云白面色同时一变,周士深朝着小籁递出一个稍安勿躁、一切有我的眼神以示安抚。
骆云白看清那一男一女的长相,甚至都顾不得质问骆轻衣,用袖子将鼻血赶忙擦擦,飞快迎了出去:“药药!师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男子正是县令之子,师药药的兄长,师韬韬。
他看到骆云白,面嫌恶之色丝毫不加以掩饰,却也没有功夫搭理他,牵着师药药屁股底下那只驴子就往药堂内走来,面色极为焦急。
周士深善于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想来是县令家出了什么大事,他忙迎出去,温声道:“师公子,师姑娘,何以脚步如此匆匆?有什么需要周某人帮忙的?”
比起对待骆云白那直接无视的态度,这对兄妹二人对周士深这样一介布衣百姓显然也没有多少好脸色,虽说嘴保持着官家子弟的客套,唤了一声‘周公子’,可眼底的轻视与高傲却是丝毫未减。
师韬韬直接开门见山道:“听闻前些日子周公子的药铺来了一批等的紫星竹,如今我有要用,还望周公子能够提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