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爬了很久,爬到后山山顶的时候已经天黑。
汉子几乎是将我姐扔在地上,转身就跑了,隔着远远的,还听到他说:“谁家土葬葬在这,晦气死了!”
路婶看看四下荒无人烟,连草都不生,也有些害怕。
“怎么葬在这么个地方?这是山顶啊。”
我低头瞧着我姐的尸体,四下很黑,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的手一寸寸的摸着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凉透了。
可眉间的红痣很清晰。
路婶见我的样子,拉着我的手说:“你这孩子,不会吓傻了吧?”
我费力地将她抬到她说的位置。
然后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打开之前一直拿在手里的桶,一点点的浇在我姐身上。
啪——
打火机闪出微弱的火苗。
我隔着火看到路婶惊恐的脸。
“不能烧,不能烧,火化不吉利啊。”
可她没拦住我,我蹲下来点燃了我姐的衣角。
这是我姐的遗愿。
火势很大,但四下没有杂草,也没有火漫山林的危险。
路婶急得想拿衣服扑灭那火,可下一刻,火舌吞噬了她的衣裳。
她无力的坐在地上。
“你们……你们……”
我盯着那火一直烧,一直烧。
烧了不知道多久,火势才渐渐小去。
直至火势灭了,也不过五个小时。
原来,一个人死,只需要五个小时。
天还是很黑,我过去扶路婶起身。
她嗓子都喊哑了。
“你怎么能烧了你姐?”
我没说话,搀着她走下山路。
过了半晌,她才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你别害怕,还有路婶呢。”
我仍是没说话,只觉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