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补给张易简道长的生辰礼物。
张易简道长乃是修道之人,虽说无欲无求,却是也有所喜好的。
几次苏辙前去张易简道长院子里,他都在喝茶。
不过他一向喝的都是不值钱的紫苏茶或寻常的绿茶。
所以这次他就想着买些好茶。
苏轼与史无奈也是好孩子,张易简道长生辰他们不光没有什么表示,还赖在张易简道长院子里做冰糖葫芦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一人给张易简道长买了两包茶叶。
当然,苏轼没钱,方才程氏给他买零嘴的钱又买了糖,只能找苏辙借钱了。
苏辙自不会拦着苏轼孝敬师长,只道:“那六哥,你过年领了压岁钱,可别忘了将钱还给我。”
“一共是一百二十文钱,到时候你还我一百五十文钱就好了。”
苏轼:???
什么?
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道:“八郎,你说多少?我们兄弟一场,你不说二十文的零头算了,竟还要多收我二十文钱?”
“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苏辙见他嘴里又开始吃起糖来,忍不住替他的牙齿担心起来,说出口的话是决绝又残忍:“怎么就没有天理了?”
“本来这些钱我可以自己买零嘴吃的,如今你要借走,是不是我想吃零嘴就没钱买啦?”
“那我是不是会不高兴,甚至会伤心难过?”
“那六哥,你身为兄长,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二?”
苏轼只觉得这话猛地一听好像没错,可再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哪儿好像有点不对劲。
史无奈
()更是当起裁判来:“六郎,八郎的话可是一点都没错。”
“我娘每年借钱给别人,可都会多收点钱的。”
“二十文钱的利钱,可是一点都不多。”
如今都到了结账的时候,苏轼是不答应也不行,也只能含泪答应下来。
等着再回到天庆观时,苏辙他们二个早早就来了,一人手上拎着两包茶叶,小心翼翼潜进张易简道长的院子,几包茶叶往门口一丢,像做贼似的转身就跑。
他们二个跑的是气喘吁吁,一直转了几个弯才停下来。
史无奈比他们体力略好些,皱眉道:“想我堂堂史大奈的后人,竟像贼人一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苏辙喘着粗气道:“做好事,不留名。”
“以张道长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收下我们的礼物的。”
“如今这东西放在张道长门口,他找不到主人,只能将东西收下!”
苏轼与史无奈是连连点头。
苏辙觉得自己这一招高明得很,殊不知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风清子就去找张易简道长了,看到这六包茶叶,只觉得纳闷:“……道长,这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几包茶叶。”
“这些东西,我先帮您收着吧。”
自天庆观开了书院后,眉州不少书院都没了生意,也有不少人对张易简道长怀恨在心。
像这等来历不明,特别是入口的东西,当然得小心些。
张易简道长微微一笑,脑海中浮现二张胖乎乎的小脸来:“不必了,我知道是谁送的。”
道观中虽有规矩,说是任何人都不得收取香客,学童东西。
但他更知道,若他拎着这几包茶叶还给苏辙等人,他们定不会承认的。
这六包茶叶也是二个孩子的一片心意,他收下便是了。
苏辙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二个孩子回去的路上是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