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身体彻底垮了。
裴衍之明面上带着我招摇过市,实则几乎一天三趟带着我偷偷回裴府看她,一遍遍问我,「现在可以了吗?」
我藏起龟裂的情人螺,骗他说还不够。
我说,不如你放出消息,就说要娶我?
我说,她不够心痛,不够难过,要再下一次猛料。
我说,她时间不多了,要快,要赶在疾病摧毁她之前,让她心死,这样她才能活。
所以他说,好。
我拿着拟好的请帖,招摇地上门拜谢。
她简直是个疯子,拖着将死的身躯,一刀刀刮下我的鳞片。
我痛得要命,却又止不住地想,原来她在意呀,她是嫉妒,一定是。
我想,我也疯了。
我奄奄一息的被扔回府,趴在水里苟延残喘,却又为裴郎会为我与她作对而感到开心。
哪怕是假的。
情人螺碎了。
她要死了。
我期待的婚礼终究成了泡影。
看着他给她喂下鲛人泪,看着他趴在她床边絮絮叨叨,看着他爱她……
又看着他接下圣旨去战场赴死。
违背天意,逆转生死,当然也是有代价的,一人得生,就要有一人自愿以命相抵。
我也一样,要付出代价。
但这一世可以和他一样死在天罚之下,再葬在一起,也算我嫁他一次。
生不同衾死同穴,问君来世可相携?
我知道,他一定想再见裴清许一面,所以我把他的骨灰送回了裴府。
打算等他被葬下之后,我再去偷回来。
但看着她毫无悲痛的样子,我开始质疑,情人螺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个女人真的爱裴郎吗?
所以我把内因,前世,所有事情都告知于她。
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
但是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我守在裴家的墓园,等着他下葬。
却等来了他们两人。
裴清许殉情了。
就像前世的裴衍之一样。
我再一次看着他们共同的陵墓,现好像重来一世也什么都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只有不明所以的百姓胡编乱造的风流韵事。
我终于明白,不属于我的永远不会属于我。
我放弃挖坟的想法,在京都当起了话本先生,作《鲛人泪》风靡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