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檀再度垂眸,微笑:“能为公主授业,是臣之荣幸。”
“行止馆有了这是最好了,冷大人,听说你过两日还要与翰林学士比试文章,我就先预祝你旗开得胜了!”
“多谢娘娘。”
她仍旧是如此客套。
岳弯弯抱着女儿,舒了口气,眉眼耷拉了下来。
翰林学士与冷青檀比较的是治事文章,翰林学士常年跟从陛下出入含元殿,论治事立论,经验丰富,原本不是年轻人可比的。冷青檀出身不俗,有殿试一甲傍身,文墨自是上乘,应该来说,两边各有所长,这场比试也算是好看。
陛下特意从各学馆,包括书学、算学都抽来了人手,太学和国子学自不必说,加上内阁的几人,前后编了二十几人在列,就为了这次公平公正的比试。原本晏准也当仁不让应该主持,然而毕竟冷青檀家属,就被划出在外了。
这一两日,儿媳妇回来以后是目不窥园足不下楼,一心扑在圣贤书里。
儿子呢,三两天头不回家,请也请了,催也催了,骂了骂了,就差上家法了,然而按不下牛头喝水,说他既然晾着新妇不理,当初何必将人娶回来呢,这不是膈应人家么?青檀是自觉得受了晏家的大恩,用丹书铁券换了她一命,她受之有愧,什么都不敢提,可谁心里不委屈呢。
国公夫人想着将儿子从他的相府绑出来了,然而毕竟没什么用,提了一句,冷青檀反而不愿:“晏相他应该有自己事的,何况此时也应该避嫌。我此处很好,母亲勿用忧心。”
国公夫人一听这冷冷淡淡疏离无边的“晏相”二字,心都凉了。
这混账儿子新婚那夜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哟!
如今可倒好,怕是以后都难哄了。
又过数日,终于到了比试之日。
是日秋风和畅,国子监里一大早就不乏看热闹的人,就连上回那个脱了冷青檀幞头的断袖世子也来了。
那翰林学士饱读诗书,是个为人颇有几分骄傲的人,冷青檀与他恰是相反,当下她朝对方行了士大夫之礼,而对方因为她是女子,却昂首负手走开,拒不低头。
冷青檀在一片唏嘘嘲笑声中起身,面色偏淡,走回了自己的书案。
随后,主持此次比试的国子监祭酒亮出了文题。
这题目连元聿事先都不知,还是让小宫人跟过来抄录了一份拿回去的。
题目只有两个字——
国士。
看到这题目的第一眼,元聿便皱起了眉。
所谓国士,第一条便是堂堂正正。这题目有针对冷青檀的暗讽之意。
“陛下,要是觉得题目不好,此刻才刚开场,要不陛下御笔写一道题目,奴婢帮陛下递过去?”郑保在旁建议。
元聿顿了顿,摇头:“冷青檀是朕所举荐选拔,若这点压力都顶不住,如何能交行止馆给她。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心机陛下。
芋圆:晏准,看朕对你好吧,输给老婆多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