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卿云……”
她的声音忽然轻轻颤了颤,而后齿间滚过最后一句话。
“你该放下心了,卿云。”
话音落下,刚止了哭声的卿云霎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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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幕降临,岑鸢从东街的太守府回来。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厅堂,原地默了片刻后,脚尖方向忽然一转,沿着连廊走去了主房。
守在房门口的卿云见岑鸢回来,垂头行了礼,随后低声说道:“午后用过饭,夫人便睡下了。”
岑鸢正欲推开门的动作一顿:“一直睡到了现在?”
“中间醒过一次,”卿云隐去了最开始二人的对话,只将后来的事说与岑鸢,“夫人叫人换了一次汤婆子,说被窝里冷,脚冻得有些受不住。”
岑鸢闻言,默了半晌,随后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岑一吩咐:“去将我那件鹤绒大氅拿过来,再找人多烫几个汤婆子。”
岑一微微垂首,领了命便转身离开。
卿云说完话便退到了一边,岑鸢没再看她,伸手推开门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
原本候在一旁的卿云闻言,忽然浑身一僵,随即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岑鸢的背影。
方才落在她耳中的声音清晰可见。
她听到那位太傅大人说——
“张夫人,今日之事,我只当你没有听过李源的指使。”
岑鸢留下那句话后,丝毫没管身后的卿云是何反应,反手便关上了房门。
虽然此刻外面的天色已十分昏暗,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亮光。
只是屋内窗户皆紧闭着,此时将房门一关,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习武之人向来能夜视万物。
想到钟毓此刻或许还在睡着,岑鸢便没有点灯。
许是因为钟毓叫人换过一次汤婆子,下人怕她再冷便将炉里的炭火添的十分足。
此时的房里暖烘烘的,岑鸢还没走几步便觉颈后微微出了汗。
前几日在马车上的时候怎么没觉着她这么怕冷?
岑鸢脱了身上披着的黑色案纹大氅搭在门口的置衣架上,正欲收回手时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衣服。
手背突然被披风领上的狐毛蹭到,十分奇怪的触感让他的动作一滞。
岑鸢的目光落在那件梨白色披风上,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下午那阵在偏厅内,他当着来福的面亲手给那人系披风带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