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亥风道,“听说淄川王那边有西郊袭击案的目击证人,不如大王与沈某信息互通,也许两个案子都会有所突破?”
李桦眉心紧蹙,他早知不良人办案不按路数,未想到他竟能去翻看县丞廨的案例。
但见官家鹰隼般的目光压过来,李桦鬓边轻汗,他不敢抬袖去拂,镇定后抬首,说道,“不错,那证人正是葛园的飞翎卫,他指认萧且随中元节那日召见了几位面生武士,而后武士围歼徐骁,只是幕后黑手未落网,动机亦不明,案件仍待梳理。”
他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看向承江王,说道,“臣已派人寻访,只是萧世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藏匿,为虎作伥?”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情节有点乱,后半部分改了一下,放慢速度
改了改了改了改了我改完了!嘤嘤
第五十三章月清殿案件
李槐实在可恶,这里的几个官员,谁的架子也没他的大,人人都站着,偏生他有官家赐坐,就连崔介跪拜之时,官家也许他不用起身,如此殊待,实在令人眼热。
李桦抵着后牙,扬声说道,“证人有词曰萧世子与赏金武士有谋,而后不良帅又称通义坊武士既为西郊袭击者,那臣便有些不明白了,武士枉死,血液都未曾凝固之际,宣宁便已在场,其中隐情,不知在场各位谁人能为我解惑?”
紫宸殿一时沉寂下来,官家轻掀眼皮,看了淄川王一眼,而后又转向李槐问道,“承江王一直沉默,可是对这些悬案没有不同看法?”
李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官家圣明,此三个案件均已有人主理,臣本不便越俎代庖。”
他侧身去看李桦,嘴角轻弯,润泽的凤眼中满是不解,“只是臣有些不懂淄川王的意思,三哥好似在暗示咱们宣宁与萧且随共谋,要诛杀自己府上的门客?可我怎听说,那门客待他俩素来亲近,就连他能往云策营加训,也是宣宁举荐?裴中郎,你在云策营督练,可有听闻过这么个人么?”
裴明州点头道,“徐骁此人,天分高又好学不倦,来营中几月,每每夙夜匪懈。”
他顿了顿,又说,“月前公主与世子还曾来营中看望,虽那日我并不在,可后续也听说,他们几人形容亲昵,不像有隙。且中元节那日休沐,徐骁正是要往公主府回话,不想在途中却…”
他垂下眼,甚是惋惜地叹了叹气,徐骁此次伤及肺腑,不知养不养得好,若是留下病根,只怕以后难再有所突破。
李槐闻言点头,对官家道,“不错,公主对徐骁甚是上心,还曾来我府上‘借’走了当年官家那柄‘斩骺’,大概也是为了他。”
他着重在那个“借”字,眼角又噙着些无奈之意,官家了然一笑,叹道,“宣宁可不懂事,朕赐予你的,她也敢随意取去‘借’人?”
可他嘴角轻勾,不像是在斥责。
李桦牙齿发痒,“斩骺”是官家御用之物,赐给根本无法挥戈的李槐也就罢了,徐骁又是个什么东西,竟能得到如此宝物?!
他轻哼一声,说道,“也许正是因为公主对徐骁太过上心,才惹得有人对徐骁痛恨至深,通义坊一案,公主大概也是想将这些武士的身份查个明白,还徐骁一个公道。”
“三哥的意思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这个猜测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宣宁尚在闺中,礼贤下士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切不可用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影响她的名声。”
官家点头,问道,“淄川王的意思,可以再说得明白一些。”
李桦愤然道,“那宣宁为何无故出现在凶杀现场,不知你又做何解释?!”
“我为何在现场,难道三哥真不明白么?”清澈的声音自厚重的门扉外传来,小娘子敛下气恼,扬声问道,“阿耶,我给你送冰盒来了,快开门!”
官家呵呵一笑,随手一指,命离门最近的沈亥风去开门。
沈亥风得令,闲然踱到门口。
明亮自门扉轻敞,宣宁公主顾盼间明眸善睐,身上一件五色缂丝衫照出流光溢彩,光影错落映在玉脂冰肌,赤霞般的披帛飘在肩上臂间,恍若仙子携云彩而来。
沈亥风瞳孔轻颤,叹道,“传言非虚、传言非虚啊!”
市井泼皮之态,宣宁瞥他一眼,蔑视的眼角轻轻下压,却不想更添少女的娇憨灵动,沈亥风清咳两声,总算回过神来。
宣宁才不理他,也不看满场众人,直接提着冰盒绕了进去,像只小黄莺似的扑到了官家身旁。
“阿耶!”宣宁旁若无人地抱住官家的臂膀,声音轻轻,“你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