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呀,李宣宁。”
“见着你,我很欢喜。”
少年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伸手一下将她揽进了怀中。
伺候的人早在他跪下的时候就退了个干净,宣宁奋力地从他的臂弯钻出来,看着他眸中的泪珠,嘻嘻笑了一声,问道,“萧且随,你几岁了?”
少年没有回答,只眼神晦暗地看着她晶莹的唇,宣宁受不住他如有实质的炽热眼神,抿着唇移开了视线。
他衣裳用木樨熏染过,清新恬淡的香气倾轧下来,缓缓地碾辗在润泽的唇瓣,灼灼的呼吸交换错乱,点燃愈来愈多不可多言的诉求。
一切只始于她在懵懂间的一声无意的轻吟,身前的人骤然紧绷,沉重的呼吸洒进少女轻薄的衣衫,萧且随抬眼看了她一下,她一瞬被他眼中浓重的雾色击中心脏,紊乱了思绪。
好在他没有多看,很快埋首下去,掀开她披散的长发,将滚烫而零碎的吻印在她的颈侧。
酥酥麻麻的触感霎时传遍了四肢百骸,宣宁浑身发软,双手交叉攀上他的颈,不耐地嗔了一句,“好痒,不要了。”
声音一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样娇嗲的语调根本不像拒绝,更像一种嘉奖。
果然他闷闷地笑了一声,柔软的唇又次吻在她颈上最痒的位置,宣宁再没忍住哼了哼,气得在他背脊上揍了一个软绵绵的的拳头。
他忽然停下,小娘子茫然睁眼,略带着不满的怒火,瞪了他一眼。
萧且随笑了一声,低哑着嗓音,问她,“是很喜欢吗?”
“我才——”小娘子急急地喘气,红艳的唇色若初开的赤芙蓉,润泽香甜,引人采撷。
他突然不想听了,扣住她的后脑,将那些口是心非的话语一并吻了回去。
木樨香气混合着茉莉花越落越低,直至两颗急促的心跳贴在了一起,暧昧的渍声响彻,周遭的空气好似徒然潮湿,少年慢慢喘不过气来,直至某个节点猛地松开了她,翻身跌坐在一旁。
清晨熹微的金光透过窗牍,落在宣宁铺成在白毯上的乌发,流光皓洁,艳丽非常。
萧且随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扶住起伏的胸膛,懊恼地重复着,“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再…我…”
宣宁的目光不自觉地下落,少年忙捧起她的脸颊,慌乱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今日不是还要去乐原玩耍么,晚些可又要热起来了,咱们走吧?”
宣宁噗嗤笑了一声,缓缓站起来抻衣裳,她高高在上地睨着他,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胡闹得过了,她的软履都不知落到何处去了,光洁柔白的脚趾踩进白毯,像一只只雪白的圆子。萧且随重重地喘了一下,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第75章秋猎
使者团到长安已有数日,夜宴、集会连着办了不少,这日天朗晴好,西郊九华山上又热闹起来。
未至卯时,礼部几个侍郎便亲往山道,来回走了好几圈,北衙禁军、飞翎卫、以及来凑数的云策营兵卒们都提早过来布防,以确保贵人们入场时万无一失。
虽说秋猎年年都要办,可这回不同往昔。不止宗亲们亲临,但凡有些声名的家族皆可以参加,人员鱼龙混杂,需格外小心。
世家贵女们对异国皇子们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也有半道中落的小门户妄图攀附富贵,一旦被异皇子们选上,即刻要被封为乡君,享一世荣华。再从手指缝里头撒点金箔下来,接济乡里,也能为家族复兴添砖加瓦。
九华山东边的平原上扎下了数量壮观的帐篷,宣宁与萧且随骑着马儿一路过来,直在王帐外头才停下。
外头的少监和侍卫们没有阻拦,少女翻身下马,将手中长鞭顺手扔给了萧且随,掀开帘子便闯进去了。
官家立在屏风后头,数个宫人半跪身旁,正为他系着缚带。
一旁的矮椅上坐着个穿着胡服的高挑女郎,她见宣宁闯进来,忙抬袖抹了抹眼睛,敛住了脸上的愁思。
“阿姐也在啊?”宣宁笑了笑,问道,“眼睛怎么红红的,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朝晖公主瞧见宣宁笑脸,总觉着她没安好心,侧过脸冷冷说了一句,“我无碍,多谢宣宁妹妹关心。”
两个女儿一见面就不对付,官家只觉有趣,抻着衣袖走出来,一眼落在宣宁身上,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宣宁自小爱好奢华,平日里穿扮考究不说,就算是出猎骑马,胡服也定是华光出彩,长靴上不镶嵌宝石珠子她哪里走得动路?
今日她却一反常态。不施粉黛,乌发整束,额上系着根葛青带,脖颈上一方短巾遮住了半边面容,身上一套灰扑扑的素麻短衫,乍一看上去,像哪家远房小子送到这儿来当随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