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翡钰同舒延岸作别,便跟在郑寅珵身后上了车。
听到郑寅珵吩咐司机去邮局,郑倾阳好奇地问:
“翡钰,你要寄信给谁?”
“给我爹娘。”
“你爹娘?”郑倾阳对这个称呼显然不太习惯,不过并没有显露得明显,而是继续兴致勃勃地问,“还从没听你说起过,他们住得离禹城很远吗?不能打电话吗?还要寄信。”
谭翡钰笑着摇摇头。
“我家是在小城的乡里,火车要坐个两三日,整个城都没有通电话的,连收电报都要到挺远的地方去,就不如寄信方便了。”
“这么远呀?”郑倾阳咋舌,“那你回家一趟岂不是要费好大的功夫,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念书?”
谭翡钰顿了顿,刚想开口,便听郑寅珵道:
“倾阳,你何时去警察署工作了,我怎么不知道?”
“啊?我哪有去警察署?”郑倾阳一脸诧异,随即反应过来,气道,“好啊哥哥,你拐着弯儿笑我呢!不理你了!”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谭翡钰也忍俊不禁,郑寅珵这是说她像警员似的查问户口呢。
“我来禹城,也是机缘巧合,又很喜欢,便留下来了。”
想了想,谭翡钰还是开口答道。
这话对也不对,她的确喜欢这座城,也很享受现在的校园生活,只是这一句“机缘巧合”,涵盖太多,未免有些含糊其辞的嫌疑。
但她来禹城的前前后后,故事实在太多,实在无法讲述,也只能这
样了。
好在两兄妹似乎都没有追问的意思,郑寅珵仿佛闲话家常般换了话题。
“刚才那位舒教授,现在教你们什么课程?”
“舒教授?他不教我们课程呀,”郑倾阳的气本也不真,来得快去得更快,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答道,“他不教预科班的,我们要到二年级才能选他的课呢。”
“是吗?”郑寅珵的眼睛微不可见地眯了眯,随即自然地转头朝谭翡钰笑道,“是我误会了,我看你们一同出校门,还以为你恰好向他请教功课。”
“我跟舒教授只是恰好碰到的,都要离校,便一起出来了。”谭翡钰解释。
“他待学生倒是很亲厚。”
郑寅珵状似无意地评价,引得郑倾阳连连摇头。
“哥哥此言差矣,舒教授可严格了,听说上他的课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过他私下对人的确温和,风度翩翩的,所以学校有好多女同学都喜欢他呢。”
“他不教你们,你倒很了解他。”
“那是,舒教授在我们学校可是很有名的,”郑倾阳骄傲道,“对吧翡钰,舒教授每次来给咱们代课,好多同学都很高兴呢。”
谭翡钰点点头,郑倾阳又忽地想起什么。
“对了,你要问舒教授的情况,该问翡钰,翡钰去疫区的时候,就是舒教授带队的,他们相处的时间久。”
眼看郑寅珵又将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谭翡钰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村子里时,跟病人相处的时间
反而更多些,不过舒教授人的确很好,知道我课业跟不上便要给我辅导,还要我尽管去问他。”
“辅导课业?”郑寅珵沉默了一瞬,又道,“你们快要期末考试了罢,倾阳的功课也不算好,家里正找了家教老师,你可以一起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