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翡钰便自己回到二楼的客房,一段时间没来,房间
的布置还是原样,庄培麟搜罗来的那具紫檀木药箱,每一处雕花都擦得干干净净,摆在靠墙的小几上。
谭翡钰坐在床上有些走神。
脑海里一会儿是学校的事情,一会儿是老家发生的种种,一会儿又变成了庄培麟的威胁。
迷迷糊糊中睡过去,醒来天刚蒙蒙亮,窗外还泛着暗青色,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确实还早,才刚到六点钟。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谭翡钰听着竖起了耳朵。
周妈向来不会这个时间打扫,二楼怎么会有声音?不会是进贼了罢?
谭翡钰轻轻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耳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那声音时有时无,有些难以辨别,不过有人大抵是确定的。
难道是庄培麟回来了?
若是庄培麟的话倒无事,万一是贼人,偷了什么重要东西可怎么办?她既住在这里,总该照看几分。
谭翡钰又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趁着那声音远了些,轻轻拿起门边摆的细长青瓷宅口瓶,轻手轻脚将那房门开了条缝,往外看去。
哪知这一看,便远远对上一双眼睛,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虽然一眼便认出了庄培麟,谭翡钰还是下意识吓得后退了一步,手中的花瓶都差点没拿稳。
谭翡钰放下花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抚着胸口又深呼吸了几下。
庄培麟已经走到客房门口,长臂一把将门推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大清早的,你鬼
鬼祟祟做什么?”
谭翡钰脸上一臊,登时有些泛红。
“我……我哪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进了贼人……”
看来他早便听到自己在屋里的声音了,只装作不知,一直在外面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谭翡钰心中有些气怪,却也无法说什么。
“贼人?”庄培麟一侧英眉高高挑起,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方才不会是想抗击贼人罢?”
话里掩盖不住浓浓的取笑意味,谭翡钰实在不能装没听到,却也不想回答,再给他递新的笑柄。
不过也许没多少用处,因为庄培麟眼中的笑意,已经毫不掩饰。
“那我得谢谢谭小姐这位女英雄,英勇无比,护我家财。”
这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嘲笑,谭翡钰有些羞恼。
自己方才真是睡蒙了,怀疑进了贼人不说,竟还打算出去查看。
怎么就忘了,这一带居住的人士,大多非富即贵,连警察巡逻都比旁的街市用心许多,哪有几个贼人敢进这里。
况且,便是真有那胆大的贼人,又哪里是她拿个小花瓶就打得过的,不过徒劳而已。
不过做都做了,也不能回头重来,谭翡钰抿了抿嘴,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
“庄先生不必客气。”
庄培麟却没有放过她。
“看来庄某眼光极佳,这请的大夫,不仅有医术,还有胆识,倒是个做军医的好苗子。”
“多谢庄先生赞誉,只是在下家中还有仁济堂要打理,否则会考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