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视为奇耻大辱,想?派兵缉拿,奈何路途遥远险峻,中央军若长途跋涉必然兵困马乏,可就近让其余节度使派兵这帮人又争相推脱,不肯消耗己身以致无?人可派,只能任由张宝瑞逍遥快活,还娶了匈奴左谷蠡王之女乌雅。
舒梵不懂战事,却能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削藩集权,遇到这种情况确实能气死。
何况李玄胤这么性?格强硬的人。
“朔方被占领了吗?”她先?问?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匈奴柔然大多以劫掠烧杀为主?,不事生?产又不会管辖统治,一般都?是抢走财物后留下一地狼藉。
朝廷还要?派人接手这烂摊子,休养生?息后还要?时刻防备对方再次来?劫掠,实在烦不胜烦。
可不派又不行,总不能任由领土荒废在那边。
最好的情况还是派一个?靠得住的镇守朔方,这个?人选就至关重要?了。
李玄胤烦恼的就是这个?人选。
若是派个?不当?的人,又和张宝瑞一样,损失财物事小,当?地百姓又要?遭罪,作为皇帝实在难辞其咎。
舒梵知道他心?情抑郁,也没多劝什?么,只是趴在他怀里无?声安慰。
除夕之前,皇帝终于拟定了派往朔方的人选。
不过,他这几日仍是心?事重重的,恰逢恩师费远来?信,暂居在她姨父京兆尹府上,舒梵便提议去宫外散散心?,李玄胤允了。
年节将近,街道上张满彩灯,不少铺肆门口都?扎着红缎带子,图个?喜庆,还有早早将门帘贴上门扉的。
马车过了青雀桥,直行往西,不过百里就到了京兆尹府上。
因不想?太?过张扬,马车停在了后门。
周思敏早就携带举家老幼侯在门口了,见了后便将帝后迎到宴客厅。
“我师父呢?”舒梵先?问?费远。
“厢房中呢。”周思敏面色尴尬,忙躬身朝李玄胤禀道,“费先?生?身体不适,是以不能远迎。”
舒梵心?里也是一突。
费远生?性?浪荡喜好自由,做事不拘小节,自然不像姨父一样尊宠天子。
好在李玄胤似乎并不计较,对她笑了笑:“朕也好久没见费先?生?了,我们一同去看他吧。”
舒梵才松了口气。
费远穿一身米白色素面刻丝直??,头?发用?一根玉簪别起。他比李玄胤年长十岁,但瞧着也只是眼角略有细纹,笑起来?若春风拂面,颇有魏晋大儒之风。
他这些年游历四方,帮困弱小,身无?寸银,衣着非常朴素。
舒梵和他叙了许久的旧,期间李玄胤独自在中庭斟饮,回头?望去,房内烛火明亮,四野阒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