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友之不晓得自个此刻是啥表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觉惊悚莫名,又很不忍心,他的好兄弟,为燕门关牺牲太多了。
向青棠没想到自己夸了这一句,竟说到点子上,佳人似是对他更添好感,当即顺势道:「那妳还黏着自个的哥哥?」
「是他看得紧,可不是我黏他。」贺绵绵小声说,看着哥哥的神态透露不耐,见向青棠伸出手,大方搭上他掌心,让他牵着往主位走,对其他人一眼不瞧,态度很是骄纵。
贺绵绵一坐上主位,问也不问,伸手就去拿青色的葡萄,慢条斯理将皮剥干净。
向青棠也不恼,只是看着她侧颜微笑,她冷冷的情调与偶而流露的不耐,对他而言都很新鲜。
「王爷喜欢葡萄么?」小美人白净匀称的纤手捻着剔透的葡萄,含笑问他。
向青棠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小姑娘就不大高兴了,嗔道:「我从不帮人剥葡萄的,今日剥了一个,却不讨喜,好没意思。」说着将葡萄凑近红润小嘴,向青棠当即也凑上去,将葡萄吃了,又想接着吻上香唇,却让贺绵绵侧头避了开。
贺友之心脏差点跳出来,江大人反应真够快,要换了他肯定避不开,想到这里,顿时胃里一阵翻搅。
江初照很想搧他,以自个的手劲,包管教他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仍旧忍了下来,也不拉开距离,淡声道:「我来王府之前,也是耳闻过王爷的。」
「喔?他们都怎么说。」向青棠凑在美人耳边呵气。
要忍耐。江初照镇定浅笑:「说您风流,又说您脾气大。」他一边说一边接着剥葡萄,神情慵懒自适,「脾气大我是没见着,风流倒不尽然。」
这叫下流!他在心里暗骂。
他将葡萄餵进向青棠嘴里,手指碰到湿润的嘴唇,从指头一路麻上脑门,仍是带着笑,含情似怨地细声说:「我想不到王爷是这般俊逸男子。」
这话倒是不假。向青棠虽和周越国君是兄弟,可相差二十多岁,只比太子年龄稍长,当是春松正茂的年纪,本身相貌俊雅,兼之养尊处优,看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若非纵欲过度,导致眼下有些青痕,堪是一位玉面公子。
江初照学着从前后宅姨娘的模样,把贺绵绵演得活灵活现,淡漠的美眸中,隐隐含着妒意:「肯定有许多姑娘喜欢您的。」
向青棠完全被这"小姑娘"勾住魂魄。都说祝怀安王府里的二位千金,是难得的美人,他没瞧过,可光是美女对他而言不够,美丽的皮囊他见多了;像这样有主见、蓄野心,善妒又透着狠劲,不会任人摆弄的小姑娘,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他一把搂住娇豔少女,伸舌头在香颊舔上一口。
妈了个……江初照拼命忍住才没揍他,任由他搂着,媚眼如丝的笑睐着他,轻声提醒:「王爷,这儿人多,都看着呢。」
「那妳敢跟我到里头去么?」向青棠接话,盯着他的眼神闪着野兽的光芒。
「我怕甚么?」贺绵绵不驯地微笑,又懒声道:「只是我这两天走乏了,腿使不上力。」
刚说完,向青棠一把打横抱起他。
贺友之喷出一口茶,慌忙站起,却让邻座的富商拉回去,低声劝他:「王爷今日心情好,对令妹青眼有加,别扫兴,若伺候得好,你全家都走运了。
向青棠心下惊讶,这姑娘虽比寻常女子高些,可瞧着弱柳扶风、不盈一握,想不到抱起来挺有份量,不免狐疑。
江初照感觉他似有些吃力,又好笑又担心,看来这王爷手臂不大行啊,当即主动环上他脖颈,三分薄嗔、七分娇软地问:「王爷,人家是不是太沉了?」
向青棠没回话,实在是憋着一口气,要是开口他怕就使不上力,当众让人看笑话,只是抱着江初照快步往里走,额上青筋都出来了。
一踏进内室,向青棠立刻放下小美人,通常他习惯直接抱上床榻,今日真办不到。
江初照不让他失了颜面,当即佯装被这俗丽的陈设吸引,绕着四下参观起来。
还不是时候。江初照告诉自己,至少得二盏茶的功夫,外头侍卫才会放松戒备。咋这么麻烦,若不是他姓向,自己暴打这龟孙子一顿就完事了,还要被揩油?话说回来,这人身上味道已经够复杂恶心了,他房里这香味更是浓得呛人,才嗅了一会都头晕想吐。
正想着,却觉身后异样,他机警躲开,没让向青棠得手,乐呵呵问:「王爷喜欢捉迷藏么?」
「我常玩捉迷藏。」向青棠略带深意回答。
「那你是演抓人的,还是被抓的?」江初照明知故问,却不离他太远,不过一臂之遥,在他伸手时又灵巧躲开,笑道:「我喜欢让人抓,可偏偏从没人能捉住我。」
向青棠虽然色慾薰心,但这小姑娘彻底激起他征服欲,迟早是他囊中物,何必急于一时?遂好好享受这嘻笑追逐。
江初照一面掐着时间,一面盘算如何拿下他又不让他惨叫,跑着绕着却有些头晕目眩,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闪神却被捉住,按在了软榻上,向青棠顺势压上来。
江初照刚要推开他,却惊骇发现手脚发软使不上力,甚至意识逐渐模糊不清,感觉男子在耳畔呼气:「这是花髓香,能助兴,只是头一回嗅的人,多半扛不住,十个有八个会晕过去。」
向青棠缓缓抽掉江初照的腰带,邪气笑问:「小美人,妳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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