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光冷笑一声。
怎么可能。
他们的儿子享用着别人孩子苦难换来的钱,平安幸福的长大。
那他秦惟光的儿子呢?
从岭南到京市,他一个人独打独拼,用了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询问了好几个路人,秦惟光才知道裴骆的住处,他摸索着走过几条小路,最后在镇上祠堂旁边的泥砖房子,看见了裴骆。
水泥走廊上筑着一口土灶,里面正蒸着什么,白汽直往上冒。
裴骆正拿着柴刀削树枝,整齐的码在一起当柴火,他动作熟稔,看的出来没少干这些粗活。
看到这一幕,秦惟光的脚像是黏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还是裴骆感觉后面有人,回头望见了注视他的秦惟光,有些惊诧。
京市的大人物跑这旮旯地来干吗?
“您请坐,喝点热水。”
裴骆拿着碗倒了热水,放在秦惟光面前的桌子上,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
“家里什么都没有,让你见笑了。”
“没有,是我打扰了。”秦惟光轻声应着,不舍的移开在裴骆身上的注意力,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泥土房。
很窄、很小,仅有家具是一张木板拼凑的床,和自己面前这个掉漆的小桌子。
里面还有一个昏暗的小房间,连光线都透不进去。
“秦先生,我家里比较破,让您见笑了。”裴骆含着笑意的声音拉回秦惟光破碎的心绪。
秦惟光看向裴骆,对他笑的落落大方,毫无被窥探隐私的芥蒂。
身处逆境,这个孩子却仍然自信、坚强、以善意待人。
“秦先生,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吗?”裴骆双手放在膝盖上,“我自小在这里长大,岭南我很熟悉。”
两句话,听的秦惟光险些落泪,鼻子酸涩发堵,他转过头去,平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问裴骆,“小裴,你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裴骆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呀,没问题。”
中饭是在裴骆家吃的,锅里蒸的是红薯,一大锅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