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把女儿像是提小鸡仔似的拎起来,阔步离开,进了门,又关上。
众宫妃们跪了好一会儿,隐约能听见门内的声音和动静,只能装成是聋的哑的。
渐渐平息之后,才有人过来,让她们各自回宫,并且告诫不准把此事泄『露』出去。
崔贵妃想,假传圣意也是大罪,皇上连这也要给女儿瞒下来,可是真的太宠爱她了。
还没走远,听见了公主的哭声。
得,这也得装成没听见。
宁宁平生第一次被父皇打屁股,她哭得堪称撕心裂肺,比上次得知父皇不会来接她离开哭得更惨烈。
她的如意算盘尽数落空,还被打了,只剩下撒泼打滚一条路,大声嚷嚷:“打死我吧,打死我算了,反正你们也不要我。”
萧叡指着她,才打了一下,复哥儿就扑过来要护着姐姐,他没敢接着打。
这小兔崽子就开始胡言『乱』语。
宁宁抱住弟弟这个护身符,边哭边说:“我不管,我要复哥儿留下来。”
萧叡板起脸道:“反正你都要闹都要哭,不想和弟弟分开是吧?那我还是把你送走,让你跟你娘走好了。”
秦月站在一旁,盯着这对抱在一起的姐弟,亦是气得肝疼却无可奈何:“复哥儿!”
复哥儿像是被姐姐传染了叛逆一样,竟然不听她的话,低着头,说:“我也想和姐姐在一块。”
萧叡又好气又好笑,他在兄弟姐妹的尔虞我诈之中长大,真是第一次见竟然有这么要好的姐弟,不像是皇家的种,大概是因为两个孩子都是胡『乱』养大的。
好好的说要给孩子过生辰,结果这下倒好,一对姐弟手拉手,闹得厉害。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分开。
宁宁还要去跳井,当然不能成,被拦下来,关在屋子里,撂狠话说娘和弟弟一走,她就要绝食。
萧叡真是无颜面对秦月。
一通胡闹,闹到夜『色』都黑了,他焦头烂额,还要腆着脸去找秦月,没什么底气地保证说:“你且等等,我再哄哄她,总有法子的。不然你先走了,她不一定真的绝食。”
秦月也快气死了:“我怎么走?我还以为说通她了,结果还是这样。我就知道,一时半会哪能真把她的『性』子掰回来。我要是真走了,她还不得恨死我了?凭什么啊,我辛苦生的孩子却要恨我。”
萧叡实在没办法,见她如此咬牙切齿,还紧攥拳头,愣头愣脑地说:“你要实在气不过,打我两下出去好了,别气着自己……”
秦月猛然转头,眼眶都红了,瞪了他好一会儿,真抬起手,作势要打他,萧叡一动不动,完全不躲。
她心底憋着一股气,心底是真的升起一股弑君的冲动,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萧叡没因为她的动作晃动半下,反而是她自己弄得手板心生疼。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打萧叡,以往
都只是动动嘴皮子。
太生气了。太生气了。
她不管自己手疼,一边打一边骂他:“你让我打你是吧?”
“还好聚好散,根本没办法好聚好散,现在弄得这么难看,你说该怎么办好?宁宁那个『性』子就是你惯出来的。”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扔下她那么多年,让她变成那个『性』子?”
“要不是你,复哥儿也不是生病!”
她打累了,歇下来,坐在那大口大口地喘气,要把眼泪给忍回去:“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生两个小孩子。我知道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自己都这个样子,我怎么教孩子?”
萧叡倒也不是完全不疼,毕竟被袖袖锤了那么多拳,扇了好几巴掌,他脸都有点麻了,他堂堂一个皇帝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叹了口气,雪上加霜地说:“宁宁还写信给兰阁老了,今早他来找了我一趟。我不肯认,他连官帽都给我摘了。”
秦月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