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说后就道:“将容檄即刻斩首!九族发落极边之地!詈骂君父,妄谈公道,欲颠覆皇统,着实大逆不道!”
“陛下!”
郭正域这时也站出来,道:“此非庇护功臣之道!不准天下人议其过,只会助长功臣成权臣!”
“朕信任的功臣没有过!”
“朕说的!”
“他人所说的过皆为诋毁之言,说他们有过,便是说朕有过!”
“若天下人真要认定其有过,就先把朕定了过错,让朕退位!”
“至于什么权臣,朕执掌天下宪,能为权臣者,皆朕之授意,要詈骂谁是权臣,便是骂朕!”
“有本事就直接举兵起事,讨伐朕!”
朱翊钧说到这里就道:“清君侧也好,诛暴君也好,朕倒要看看,谁敢!”
“陛下既这样说,臣只能称陛下圣明!”
“若将来真有权臣祸国,望陛下下罪己诏!”
郭正域也针锋相对地回答道。
朱翊钧毫不犹豫地道:“下就下,不过若真到了那一步,只是让朕下个罪己诏,你们士大夫就要天下人原谅朕,则未免也忒懦弱了些,也忒虚伪了些,更是太自轻自贱了些!”
“怎么就不敢拼着一身剐,直接让那个用权臣祸国的君王退位,学自古以来那些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起事百姓?”
郭正域微微一怔,两眼噌的一下红了起来,神色激动道:
“陛下何必这样羞辱臣等读书人!”
<divclass='gad2'> “陛下为做一代大帝,不在乎将来权臣祸国,难道臣等还真敢为了天下贵贱有别,而在恶意对于国家民族有大功者口诛笔伐以使新礼无立足之地,也让陛下不得不只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之举时,还要弑君不忠吗?!”
“你倒是明白的。”
“无论如何,今日凡查出居心不良,而存有抹黑于本国本族有大功者之妖书的奸邪小人,皆要严办!”
朱翊钧说着就看向吴道南这些人:“朕设执政学堂,本意是在坚信来这里的人,能在‘实事求是’这类思想上,有更深的认识和更坚定的信仰,结果,没曾想,饶是尔等来了执政学堂,虽表面上写的关于这类思想的认识文章一个比一个写的好,但背地里,竟也都为了回到以前可以不把百姓当同胞看待的旧时代而早已抛弃了真正能富国强兵的思想,可以说是直接抛弃了真理!而要颠倒黑白,暗戳戳地想通过先否定国家与民族之功臣来否定新礼!”
“尔等非蠢类,却是真的坏!”
“朕真是对你们这些进入执政学堂而包藏祸心的学员失望透顶!”
朱翊钧说着就又骂了一句,然后就道:“执行旨意!”
“陛下!”
“臣冤枉啊,臣真的没有看过,也没想到臣的书案上会有这书啊!”
“臣对新礼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虔诚啊,对本朝治国核心思想也发自内心的赞同与支持,且愿意为此奋斗终身,乃至付出性命啊!”
接下来。
吴道南、平述志、覃世选等皆被锦衣卫拖了下去。
吴道南这时则在被拖下去时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
覃世选和平述志倒是一声不吭。
容檄倒是在这时对吴道南喊道:“公何必多言,圣意既已决,岂是你我能更改的,如此辩解,反堕了君子之气概!”
朱翊钧倒是没有理会。
而彼时,张懋修已经带着许多锦衣卫赶了来,开始围住了执政学堂,且在执政学堂查抄起来。
“报!在支翰林床上查抄发现有写海阁老饿女、王阁老强娶民女的所谓见闻!”
“报!在周祭酒书案上查抄发现未写完的先太师服壮阳之药而亡的万历朝秘史!”
……
一时,这些锦衣卫们纷纷在执政学堂的各年轻官员的寝室与书房内查到了许多不利于帝党的私人笔记。
而每查到一个,就有一瑟瑟发抖已满头是汗的文官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