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了魂灵,老迈的躯壳好像失去了支撑,重重砸在地上,魂灵拖着臃肿的脚步,朝徐莳树走来,像一摊烂泥,又像一摊水,它们牢牢地将徐莳树包裹,如跗骨之蛆。
“啊,啊,啊……痛啊!”徐莳树脸上的皮肤好像要绽开。
他难以自抑地仰起了头,四肢撑平,痛苦地咬着牙,那破碎的吼叫声,就好像是从灵魂深处喊出一般。
“放松一些,别抵抗,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我说了,我们同出一源。”
徐衍的声音又在这空旷的别墅里响起,一如以往每一次为徐莳树解惑时候的温和,甚至还带着笑意,愉悦的笑意。
一阵风漾过,冰冷的烛光摇曳。
魂灵如黑雾,它们将徐莳树包裹。
徐莳树的命宫大开,黑与白相互缠绕……最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辨不开,浑然一体。
……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内里打开。
徐常德连忙抬头。
他看着这如从水里捞出的少年,视线余光一瞥,就见徐衍的身体倒在地上,里头的残烛还漾着冷光。
共魂成功了?
老爷?
莳树少爷?
徐常德张嘴,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喊哪一个。
最后,徐常德眉眼垂了垂,依着奴仆契,叫了一声最为稳妥的称呼。
“主人。”
徐莳树皱了下眉,回头看这堂屋。
只见烛火幽幽,随着大门打开,阳光迫不及待的宣泄而进,光线中有浮尘点点,在那副仙人画作前,徐衍老迈的身躯躺在地上。
他闭着眼,嘴角该挂着之前的那道笑意。
徐莳树捏着拳头,无数的过往和执着在脑海中浮沉,这些记忆涌来,他就像是一个瓶子装了过多的水,撑得瓶身都有了裂痕。
徐莳树扶住头,头疼难忍。
“徐叔,我不喜欢这里,你给我换一处位置。”
一声徐叔,徐常德听了愣在那儿。
徐莳树放下手,黑黢黢的目光注视而来,“徐叔?”
“好的,我这就为主人准备。”徐常德心神一凛,躬身应下。
……
别墅这一处的狼藉交给了徐常德收拾,接着,还有一堆事要忙,讣告,徐衍的葬礼,徐家财产的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