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稍一闭眼,睁开又道:“不必了,就留在这。”
他走过去,用手指轻触桃花的花瓣,脆弱的花瓣随之飘落,滑入他的手心。
“郎君!”门外苍怀大步而来,显然有要事禀告。
谢昀立刻收起怅然的心情,转身面对即将到来的骤雨。
“查出来了?”
苍怀跪地举手,呈上密报:“常康王狼子野心,为争权夺势与赫拔都有密切往来,他预备割地求兵,放敌入关!”
常康王手上的私兵虽不少,但也没有办法和几州的刺史相比。
光是谢家与王家就占据着大晋两块重地,强兵在手,让他寝食难安。
所以他为了与兄弟相争,不惜与外敌合作。
“赫拔都把手伸到这里来,看样子,他是真着急了……”谢昀拿起密报,一目十行看下去,脸色越来越沉,唇角却微微上扬,“是我最近闹出的动静太大,让他也跟着冒进了。”
“郎君不是说,我们还需要时间吗?”苍怀抬起头。
北胡兵力实在强盛,而大晋一直还在休养生息,难以应付突如其来的大规模侵扰。
谢昀望着门外的青翠,“他看见了混乱的建康以为是绝好的良机,可常康王与他是各怀鬼胎,互相利用,哪有真心合作。”
“郎君的意思是,让他们两败俱伤?”
“不,我要的是时间,这场闹剧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谢昀摇头,张开手掌,手掌里的花瓣忽然就被身后窗外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带走了。
一片桃花瓣被风吹进了犊车晃开的窗帘中,沾上女郎乌黑的鬓发上,宛若一个轻轻的吻。
罗纨之微微一愣,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祖宗
建康大乱,会不会与他离开有关。
不过他那般厉害,只要回去就很快能够摆平吧。
罗纨之把沾在鬓发上的桃花瓣摘下,沿着窗帘缝重新放了出去。
铜铃阵阵,犊车不紧不慢往前。
“东家,前面不远就到雍阳郡,到时候可以聘上几个护卫,雍阳郡得天独厚,那的儿郎身强体壮,够用了。”
“嗯,都听廖叔的,有人可以跟廖叔分担压力也是好的,不然我担心廖叔都累着了。”罗纨之顿了下,愧疚道:“也怪我着急出来,不然让廖叔再多休息几日就好。”
这次出门,罗纨之把映柳留在越家,她想早些去豫州把孙媪接到身边,顺便将几家布庄存的绸布换出来。
钱帛放在手上,才能发挥更多作用。
“我没事。”廖叔在犊车外骑着马,“一点小病不足挂齿。”
“这位壮士的口音好似就是雍阳的,难怪也生得这样高壮。”从吉昌请来的车夫好奇问。
“汪!”
“哟,这狗还能听懂人话呐!帮你主人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