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撞上熟悉的怀抱,余曜无意识地倒抽口气。
于是,久违的香根草气息扑面而来。
还是记忆中清凉而平和的暖意。
让人轻而易举就能联想到灰色的高领羊毛衫,修长却不纤细的指骨,缓缓被翻动的古老泛黄的书卷。
余曜顿了下,熟到不能再熟的称呼就从喉咙深处一下蹦出,充满着惊喜和讶异,“二哥?”
二哥怎么会来?
他不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余曜伸手就想去摸走廊上的灯。
一道明显有些疲惫却还带着一贯笑意的嗓音抢先一步传入耳中。
“是我。”
来人的动作比少年更快。
余曜还没有摸到开关,就听见啪嗒一声轻响,两排镶嵌在墙壁上的暖白光渐次亮起。
眼前的一切须臾间被映照得清晰可见。
如同做梦般的,青年略显瘦削却始终温柔可亲的面孔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少年琥珀色的瞳孔。
居然真的是二哥!
余曜飞快地翘起唇角。
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问出那句经典的你怎么来了,下一秒,几盏灯光同时晃了晃,紧接着一瞬熄灭。
空气里也传来了某种类似烧焦的糊味。
“停电了?”
余曜没想到久别重逢的第一面就出了这种乌龙,但他反应很快,“我去拿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
祁望霄也很意外。
听见少年的话,他下意识地打算先拿出自己的手机照明。
这原本不算什么难事。
但青年才做完手术的双腿本就在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中紧绷到每一根神经都在僵硬打颤,是在几息前见到余曜真的没事才彻底放松下来。
一张一弛的落差太大。
再加上才买的拐杖不是特别顺手,几乎是祁望霄才松开一只手去拿手机,余曜就在看不清五指的黑暗里听见了“哐啷”一声巨响。
很沉闷的撞击声。
一听就是有人摔倒,只不过没有任何常人吃痛时不受控制的闷哼。
但余曜还是吓了一大跳。
他三下五除二地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看清门外的场景登时就是眼睫一颤,赶紧跑过去把人搀扶起来,语气关切。
“二哥,你没事吧?”
祁望霄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走。”
余曜还是坚持着把人一路扶到卧室沙发上坐下,正要检查,突然意识到,“你的轮椅……”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开门时撞进的是一个比自己稍高一点的怀抱。
“二哥你能站起来了?”
少年的语调不受控制的变高,尾音里是满满的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