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的老宅是有些年头的老建筑,后院里的花草树木也都繁茂苍郁,程橙跟蒋琬婷并肩走在林荫下的石子路上,心里感到莫名的平静。
其实她们所谈论的话题很平淡,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蒋琬婷所听说的沐母跟沐江泽的拉锯。
但说着说着,蒋琬婷却是突然慢下来了散步的步子,她的脸色白得比之前更厉害了,身体似乎也不能走动了,但是嘴唇却还在试图说话,直到程橙发觉异样一定要她坐下才呼出了第一声疼。
到了这时候,蒋琬婷其实反倒感受不大出疼来了,因为那疼实在是太剧烈,以至于掩盖了她所有其他的感受。
缓缓地倒在地上之前,她的意识也渐渐陷入茫然,只是突然想到:原来沐江泽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么?这可真好啊。
程橙一直扶着蒋琬婷顿肩膀试图唤醒她,但也已经于事无补,她只能开始大喊大叫,期望可以引起沐家其他人的注意人:“救命!救命啊!快点来个人啊!谁都好,快来救救蒋琬婷啊!”
最先注意到这呼救声的是沐江泽,他原本是想来看看程橙劝说蒋琬婷的效果如何的,结果却是瞧见了蒋琬婷倒在地上的模样。
原本就已经被跟沐母的争执折磨得头疼欲裂的沐江泽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想到蒋琬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表现得健康而有余力折腾讽刺自己,所以第一反应就是程橙在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做了什么。
沐江泽二话不说地就对程橙疾言厉色:“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冲着我一个来就好了,亏你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蒋琬婷的朋友,竟然会这样害她!”
他现在确实是不可理喻了,惹人讨厌的程度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这何止是跟以前判若两人啊,简直就是变了人设,任谁看了现在这样疯狂偏执对女士都能破口大骂的人,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几个月还让人评价温文尔雅的沐江泽。
程橙也不由地更加费解,她记得秦彦不是交友品味这么差的人,怎么就在这条阴沟里翻了船呢?只是,现在显然不是斥责这些事的时候,应该以蒋琬婷的安危为重。
所以,她只是横眉道:“我不认为现在是骂我的时候,当然,如果你只是想在这里表现一番自己所谓的深情,而不是真得为蒋琬婷好的话,那就自便了。”
沐江泽心里当即就是咯噔一声,不过他却是没有跟程橙再争执,而是终于抱起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蒋琬婷,然后叫上沐家的司机开车把人送往了最近的医院。
像蒋琬婷这样的情况,直接送进急救室是毫无疑问的,问题只在于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在急救室门口,沐江泽跟程橙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狠狠争一争高下的两只斗鸡,他们一个指责是程橙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一个则不停地反问沐江泽做这样感动自己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两个人的眼都红了。
沐江泽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问题,他是自私自利到了极致:“蒋琬婷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不认为她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程小姐,亏我看错你了。”
“难道我让你看了么?更何况像你这样目中无人的家伙,本人也是看不到别人的。”程橙对于沐江泽这个人已经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了,她算是发现了,男人们的自信简直不知道是从哪里批发来的,竟然会一厢情愿地宣布对方是自己的妻子。
要知道,蒋琬婷就算是一开始的时候瞎过,但现在却是已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她不仅拒绝了沐江泽自以为是恩赐的民政局领证,还已经下决心要打掉孩子了。
“你给我马上走!”沐江泽无言以对的时候,往往就会选择逃避,他在感情上是这样,在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样,哪怕是蒋琬婷现在就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这也不能阻止他在这里死要面子。
程橙不甘示弱,她懒得解释在沐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因为即使解释了也是百口莫辩,所以她只想趁此机会赶紧把蒋琬婷从沐江泽身边解救出来:“该走的是你,你们现在还没有领证,不对,哪怕是领了证,也不能改变你的所作所为的性质。”
程橙这算是在警告了,如果沐江泽还要对蒋琬婷纠缠不休的话,她就会立刻去报警说他们家非法拘禁。
沐江泽险些就被气笑了:“程小姐,没有人软禁蒋琬婷,从一开始她就有充分的自由。”
“谁知道?”程橙抓住了一个盲点,那就是作为最有力的证人的蒋琬婷现在还在急救室里躺着呢,只要程橙作为蒋琬婷的朋友拿着沐江泽之前对她纠缠不休的证据去报警,那么沐江泽极大概率上是会被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