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单独谈一谈。”
她看向盛淮。
“就十分钟。”
她眼里?甚至带了一分哀切。
谈清楚也好。
盛淮衡量片刻,点了头。
他领教过她的固执,知道她为了“爱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不想她闹上门第二次第三?次,也不想此刻,在这里?,在……笨蛋面前,同她闹得太难看。
下了决断,他主动迈步走向门口,同时嘱咐张伯:“先送他回去。”
他,指的自然是裴昱。
张伯点头,等母子两?人离开车库,眼睛“无意”间往车库入口不远处的柜子角一张望:“咦,裴先生,那是不是您的钥匙?”
演技略显浮夸。
奈何裴昱心眼儿实诚,一无所觉,还满腔感?激……
……
“裴先生,您确定就到这里?吗?”
人民医院门口,张伯询问裴昱。
……虽然钥匙“找到”了,但以车子电量不足为由?,张伯还是完成盛淮交代?,送了裴昱回来。
“确定,谢谢。”裴昱点点头,手按上车门把手。
“您……是去看人?这探视时间已经过了吧?还是您身体不舒服?”张伯问着,紧张起?来。
“看人。”裴昱答。
张伯这才安心,下车准备替他开门,他却已经自己打开门,迈下一双长腿。
“谢谢,再见。”他再次道谢,朝张伯点点头,披着夜色,走进住院大楼。
慢慢吞吞爬上八楼,裴昱站在楼梯间,想故技重施,磨着护士见上哥哥一面,却又半天?没动作。
……护士台前一直人来人往,他想等一等。
手习惯性放进口袋,摸到失而复得的钥匙扣,他捞出来爱惜地看了眼。
幸好没有丢。
他会不习惯——
口袋里?没有钥匙扣,会不习惯。
家里?没有哥哥,更不习惯……
把玩着钥匙扣,想到哥哥就在几堵墙外,他舒心了些,靠着墙站了会儿,觉得累,又在楼梯上坐下来,隔着防火门缝,看着护士台的情况。
看着看着,头越来越昏沉,他倚着墙,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手里?抓的钥匙扣缓缓滑落下来。
一阵冷风吹过,“砰”的一声?响,把防火门拍合上,裴昱忽然惊醒——
没醒透。看见死死关闭的防火门,他脑中闪现了些十分不妙的记忆,胸口一紧,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呼……冷静……他努力?控制自己呼吸的节奏,手指习惯性抓向裤子口袋……空的……钥匙……呼……呼……
密闭的楼梯间里?,弥漫着越来越剧烈——但无人来听的喘息声?。
身体支撑不住倒在台阶上,裴昱眼睛仍固执地睁着,一错不错望着防火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