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进来,杵在那作甚,帘子放下吧,帐内着了暖炉,莫放风进来了。”楚汉成有些心慌的撇了脸,看着样子,气得不轻,定是晓得了那事。
“我舅舅呢?”霍去病二话不说,张口便直奔主题。
果然,楚汉成念叨了一声,庞大的身躯靠近了暖炉,拨了拨暖炉里的炭火,甚者有些不敢看霍去病,只觉得理亏的很。
“我说楚汉成,我舅舅呢?”霍去病气急,急步走到楚汉成面前,一把拉了那人的领子,强迫那人面对着自己,“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伤害了我舅舅,这样你就可以代替了我舅舅的位置,是不是?”霍去病气急,怒吼着。
这楚汉成一听就不高兴了,“放屁,老子稀罕这主帅的位置?老子忠心耿耿,莫说卫将军是老子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老子也不会背叛他。”一把隔开霍去病的手,撕拉一声,将铠甲下面的胸膛裸露了出来,只见胸膛之上纵横交错了刀刀淡粉色的伤疤,有些看上去有些年月了,有些却似是新添了的,随着那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楚汉成一把抽了刀,塞到霍去病的手里“你若不信,便刨开我这胸膛看看,看看老子的心到底是不是红的。”楚汉成也红了眼,死死的盯着霍去病。
霍去病撇了撇嘴,“呸”了一声便将那破剑扔在了地上“小爷晾你也不敢,快说,我舅舅去哪了?”冷静了下来,霍去病才稍稍的消了气,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莽撞了。楚汉成倒是不急不慢的整理这衣襟,看着帐外聚集了一团团的黑影,皱了眉头,这些个兔崽子。
悄悄的走到帐口,一撂帘子,便见到一圈人围在了外面,被楚汉成逮了个措手不及,只纷纷的转了脸,明显的掩耳盗铃状。
“都围着作甚,没事做了么?啊?还不快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楚汉成嗓门本就大,此刻又是被霍去病一气,不禁又高上了几分。
直把那些个本打算看个笑话大着胆子偷听了的守卫们吓了一跳,“诺、诺、诺。”慌慌张张的应了声,只还有两三个不怕死的,非还要张望一番,直到瞥见那楚汉成欲吃人的眼神才匆匆的扯皮一笑跑了开去。
楚汉成粹了一声,难不成平日里自个对他们太好了,只觉得自己快要连威严都没有了。
还是说自个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现今这老虎不在了,这些个小兔崽子就不把他这狐狸放在眼里了?
摸了摸下巴的络腮胡子,一把放下帘子,转首见了霍去病,那人依旧红着眼圈,直直的看着他。
得,看来今儿自己不给的交代,这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坐吧,站着你不累得慌,看你着样子,该是从长安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的吧,你这是赶了几天啊?”楚汉成搬了张椅子给霍去病,那人也不客气,这一路下来着实是累的慌了,沾着椅子便不想再起来了。
楚汉成又将一皮袋装着的烈酒递给了霍去病“喏,喝吧,暖暖身子,这朔方寒的很,就算有这暖炉夜里也会冷的你够呛。”说着便又走到了暖炉前搓了搓双手,拨弄了一番炉子里的炭火。
霍去病接了过去,老大不情愿的“咕咚”了一口,只觉的入口辣呛的很。
“现在可以说了吧。”霍去病知道,人多耳杂,他不知道舅舅失踪的事情有多人晓得,但若他是楚汉成,他是绝不会弄的军营里人尽皆知,这只会让军心不稳。
“大概一个月前,我们抓住了一个匈奴奸细,欲潜入朔方,打探之后才得知匈奴的大单于伊致斜要请亲自来朔方,那人狡诈的很,丢了朔方定是心里不服,我与将军估摸着定是那伊致斜定是想使了手段将朔方夺回去。”楚汉成说着,转身看着霍去病,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说着。霍去病皱着眉头,也不插话,一手捏着水袋,又是这该死的伊致斜,早就知道,不该轻易的饶了那人。
“末将本与将军商量了,估摸着保不齐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可谁知,不过数日,那伊致斜竟大摇大摆的递了帖子,要求与卫将军会谈。”许是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了,楚汉成皱着眉头,一拳砸在了沙阵上,“卫将军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依我看都是狗屁。”
“重点呢,楚汉成,你莫要跟我拐弯抹角,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舅舅去哪了?”霍去病终是忍不住了,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爽快的很,怎说起话来就这般拖拖拉拉磨磨唧唧。
“莫急,莫急,这重点不就来了么,再说了,我要是晓得将军去了哪还不早早的就寻了去,还用的着坐在这向你汇报了?”楚汉成翻了个白眼。霍去病立马举手投降,得,他就不该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