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去病你且先歇会,听我说成不?”卫青探了身子看了看营帐外面,一队队巡逻的侍卫的影子印在了帐子上,还好卫青拉了霍去病躲在屏风后面,又吹熄了些烛火,才不至于连自己的影子都被倒映了上去。
霍去病敛了心神,自己方才是太过激动了,现在稍稍的静了下来,才暗暗的责怪自己,舅舅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啊,自己怎么可以那样说舅舅呢,“舅舅,我方才说的都不是真的,只是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霍去病一下子瘪了,拉着卫青的袍子说道。
卫青也不生气,只弹了一下霍去病的脑门子“让舅舅好好看看你,许久未见,倒是想念的紧。”
霍去病立马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卫青,一双小狗眼恨不得立马扑倒卫青的怀中再蹭蹭,只可惜现在时机不对。
卫青大量了霍去病一眼,白日里只匆匆一瞥,现在借着微弱的烛火细细的看了,霍去病眉眼倒是长开了,出落的更是硬朗了,许是为了故意打扮好掩去眉眼间的稚气,竟还沾上了一层毛毛的大胡子,倒硬是看上去成熟了几分。
“舅舅?”见卫青看的竟是出了神,霍去病张了张口唤了一声,竟是鼻头一阵泛酸“舅舅,那伊致斜可伤了你了?”这本是一开始就该问的话,硬是在他心头绕了三圈,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没有,舅舅一切安好,那伊致斜也未对我做些什么,若不然你舅舅我还能安然无恙的住在这么好的帐子里。”
“我看也是,要是那伊致斜敢伤了舅舅你,去病定饶不了他。”霍去病一脸愤懑,只恨不得那伊致斜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自己定是要扒了那人的皮,拆了那人的骨,喝了那人的血,咽了那人的肉。
“行了去病,舅舅现在还不能走,好不容易能进得这匈奴人的腹地,舅舅不做些什么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只是有些事,我一个人做不了,正如你说的,现今我走到哪都被人监视着,去病,你会胡语,只要小心些别让伊致斜发现了,你且帮舅舅悄悄的打探了这里的地形……”卫青低低的说着,至少要让那伊致斜放把血再走。
卫青最近憋的一肚子的火气,只能说伊致斜未挑到好时机,都说卫青彬彬有礼,实则不过是不爱计较罢了,现在是伊致斜先来招惹他的,他得了机会,总不能轻易的放过了才是。再者说,若是借着这次能铲除伊致斜,倒也不失为以后刘彻踏平匈奴做了个铺垫。
霍去病点了点头,自己现在是匈奴侍卫的打扮,到处走动了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面孔有些个生疏,但好在会些个胡话,只要不与那伊致斜打了照面便无什么大碍。“舅舅,这里不能久留,去病就按照舅舅说的去办,只是舅舅,你万事要小心,也要随时准备着,待寻了时机,我们便先出了着倒霉地再做打算。”
“行了,我知道,你自己小心些。”说着便让霍去病悄悄的潜了出去。待霍去病离开之后,卫青才将霍去病随手带来的包袱藏了起来,霍去病说的是,该是随时准备着,若是得了机会,还是先离开的好。
烧他粮草
开春了,草原上的春天总是来的比较晚些,早春还带了三分寒意,卫青是第一次未再长安过年,未与那人一起。
往年里,即便是再大的事,总还是会与那人温上一壶浊酒,让御膳房热上几道小菜,一边吃着一边聊着,撇开那些烦人的家事国事,偶聊山水,偶聊诗书,偶勾画起江南的景秀,刘彻总是说日后得了机会,定是要带上自己去那天上人间走上一遭。
只是今年,不到年底自己便请求了那人,放自己到这一望无际的朔方来,就连过了元宵都未回去。
自己被那伊致斜掳来也已大半个月了,昨个与霍去病碰了面,卫青暗自打算着,至少要烧了这伊致斜的粮草,盗了那人的虎符,至少卫青至今都不明白,那人为何要掳了自己,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完全是贵宾的对待,而不是一个对阶下囚的态度。
卫青苦笑,自己也有一天竟是成了别人的阶下之囚。
一大清早,伊致斜刚起身,侍女捧了暖热的温水让伊致斜净了面,一脸的络腮遮了大半张脸,一双鹰眸很是透亮,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清茶,漱了漱口便又吐到了一旁递过来的痰盂中。
“大单于,国师在外等候多时了,是要传唤他进来么?”侍婢垂着眸子,恭敬的说,国师达弩一早就候在了外面,只是大单于一直未起便就一直守在了营帐外。
伊致斜撩了袍子便坐在了桌子前“传膳吧。”敲了敲桌子,“让达弩进来吧。”那一根筋的,定是还未来得及吃早膳便就守在了外面。
“是。”侍婢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