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张了张口,一身狼狈都还未来得及换下,就这般站着,听到刘彻的话,晃了晃身形,“嚯”的跪了下来,带了些哽咽的说道“是那伊致斜,是那伊致斜,他在箭上粹了毒,还说,还说…”
“说什么?”刘彻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口气,不怒自威的气势,负着双手,双眸却是一直盯着床榻上的卫青,或者说是定定的看着那人伤的厉害的伤口。
“说舅舅活不过七日。”
刘彻心脏一抽,却是哽咽了一番什么都说不出口,四天了,从楚汉成回来到找到他们,已经过去四天了。
“你……”刘彻刚想张口命令那土郎中,谁知那大夫仿似没听到刘彻与霍去病的对话,撇了一眼帐内的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我要给他上药了。”很不客气的开始赶人了。
楚汉成抓了抓一脸的络腮胡子,转头挥手赶了赶身后的副将“去去去,都出去吧,别影响罗大夫。”
那些个副将早就累的慌了,此刻都是吊着心,被罗大夫这么一赶,虽说还有些放心不下,但人的体能毕竟有限,踌躇了半响,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楚汉成倒是很是大方的站在了那处,霍去病更是不用说,估计是打死也不会出去的。
刘彻沉了眸子“都出去。”
楚汉成一愣,看着刘彻阴森着张脸,只怕此刻逆了那人的鳞,自己日后也没好日子过。思量着要不要一同拉了那霍去病,谁知那倔脾气的小子倒是不怕死的很“皇上老师,您就让我留下来吧,去病不说话,就站在这,绝对不说话,也不靠近半步。”霍去病说着连连磕头,楚汉成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向人低头的霍去病,依他对他的了解,除了卫青,恐怕没有人降的住他,此刻,到更像是只寻求帮助的小狮子。
刘彻负了手,也不看霍去病,算是默认了,楚汉成撇了刘彻和一直未闲下来的罗大夫,想着自己一个粗人,打仗还行,其他的细致活都是笨手笨脚的,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者按照他对罗大夫的了解,自己不出去,恐怕是招了那人的不高兴的。
对着刘彻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罗大夫忙活了一圈,瞥见刘彻依旧站在那里,还有那依旧跪着的霍去病,笑了笑也不说话,眼角的皱纹抖了抖,有这两人,也不晓得是卫将军的福还是孽。
……
“情况如何?”半响,看着罗大夫手脚麻利的帮卫青包扎了伤口,又拉好了衣服,刘彻才张口问道。
罗大夫抹了下额头的冷汗“无甚大碍,只是伤口感染了,引发了高烧,那是因为伤口未及时处理导致的,行了,我开张药方子,你按着这个去抓药。”说着拎起桌案上的纸笔匆匆的写了张药方子,交给了霍去病,他还未老到分不清谁是谁的地步,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那也得亏得那刘彻对卫青有心,若不然又岂容他放肆了。
“不会吧,罗大夫您再看的仔细些,那伊致斜明明说舅舅中了毒,您再看仔细点。”霍去病也不晓得该是喜还是忧了。
那罗大夫倒是笑了,看着一脸茫然的霍去病,那平日里如火一般的眸子,此刻竟是慌张错乱中带着些许不敢置信。
“那你是希望你舅舅有事,还是没事啊?”
“当然是没事啊。”
“那你就是在怀疑老夫的技术?”罗大夫捏着山羊胡子,忽然双眸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去病。倒是惹的霍去病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这就去煎药。”说着也不用人赶便跑了出去。
霍去病跑了出去之后,那罗大夫才正了神色,恭敬的对着刘彻一拜“臣罗庸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