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听的有人唤他,咻的睁开了双眸,一双黝黑的眸子还不甚习惯黑夜,眼前之一片漆黑,却已经能感觉到床榻边上有人。
“谁?”问着来者何人,手却是已经悄悄的伸到枕下,按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博望侯,是我。”霍去病低低的唤了一声,张骞一听是他的声音,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你们终于回来了?卫将军呢?”说着便翻身下床,欲去点燃那烛火,好看的清楚些,却是一把被霍去病按住来了手。
“博望侯,不要点燃烛火,待片刻你便能习惯这黑色,我与舅舅是悄悄潜进来的,不想被发现。”
张骞了然的点了点头,“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卫将军在何处?大军又在何处?”张骞一连急急的问了好几个问题,可见他是真的等的急了。
“喏,舅舅就坐在那。”帐内太黑,张骞还未能习惯夜间的黑色,其实卫青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只未出声。
张骞顺着视线看去,只见着一黑色影子,却不甚清楚,顺手披了件袍子便快步靠了过去。
数日未见,只觉得卫青清瘦了不少,那下颚处生出了些淡淡的青色胡渣也未及刮去,两颊已微见凹陷,眼窝处也黑了不少,整个人是憔悴了。
“咳~~咳~~张大人。”卫青压抑着嗓子,却还是压不住的轻咳了两声。
“卫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可叫张骞好等。”张骞激动的拉着卫青的袖子,此时卫青为了方便行动,已经换下了一身厚重的铠甲,只着了一袭紧袖的短衫,干净而又利索。
霍去病撇了眼,颇不是滋味的轻咳了一声,提醒那一时间忘了分寸的张骞。
张骞这才尴尬的收回了手,还好是暗夜黑的,才看不出他竟是微微薄红了脸。
卫青撇了霍去病一眼,摇了摇头,这小子,越是大了越不晓得他心里想了些什么,现在他只满心担心长安内。皇宫深处的那人“张大人,这些个日子你可探得些消息?”
“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张骞正了正身子,身子微微的前倾,似要说悄悄话一般,靠的卫青近了些,霍去病也急急的坐了下去,此刻也管不得那么许多,倾了身子竖起耳边便细细的听着。
“派近去的那些个人是毫无音讯,竟是一去无回,平日我夫人每隔数日便会寄出一封家信与我,只是一个月有余了,竟是一封也无。”
“你是说,城内的信函全部出不来了?”
卫青摇了摇头“该是本该到我们手里的信函被人截了去。”
张骞点了点头。
霍去病又问“你们猜是何人?”
三人对视了一眼,却是都摇了摇头“现今只怕那皇上也凶多吉少。”张骞说道,细细的观察着卫青的脸色,只见卫青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眉头,双眸瞳孔收缩了一番,却是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他知道那人心中该是担心的,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只怕会自乱了阵脚。
如今他们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长安城内未知的情况,那长安城里的,都是大汉的子民,若是强行攻入,只怕受伤的还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