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起身,缓缓走到床边,那张漂亮的脸蛋在夜色里显得有些狰狞。
老太太浑身战栗起来,从苏晚出生到现在,一幅幅画面闪现而过。
能够忆起的都是自己对晚娘的算计,一件善事都没有。
“祖母啊祖母,就连你送我的菩萨神像里,都藏着对我的诅咒,你是信佛的人,应该相信因果报应吧。”
苏晚俯身趴到她耳边说道:“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若是问起你来,你尽可以报我的名字,我问心无愧,所以不怕厉鬼索命。”
“你这个孽障,孽障……来人呐,来人呐……”
苏老太太摸爬着,挣扎着,可是重伤在身的人还未调理好身子,加之受了惊吓,只觉得心口那儿猛的一阵剧烈跳动,随后身体瘫住,再也动弹不得。
彼时正好爬到房间供奉的一个木制神像前。
菩萨神像慈爱和善,正望着眼前的一幕。
老太太挺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瞪着菩萨神像,她受惊过度,脑中风,行将就木了。
苏晚抬手端起一碗茶水,润了润喉咙,这才破嗓哀嚎了一声:“祖母……”
夜色笼罩,苏家小院灯火通明。
苏晚伤心欲绝的趴在老太太跟前,赵嬷嬷随后赶到,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经大夫检验,老太太没有中毒,没有外伤,是惊吓过度引发的中风。
肢体无力,只能瘫痪在床,甚至连大小便都无法自如。
言语也是不清,趴在她嘴边,只能听到她呼呼呼的喘气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清。
赵嬷嬷擦着泪,恶狠狠的道:“可能是老太太梦魇了,梦到了琳小姐,活活给气的。”
老妖婆现在是生不如死,眼前只有赵嬷嬷一个心腹。
可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赵嬷嬷伺候老太太能伺候多久,估摸着不出半个月,就该腻烦了。
被嫡亲孙女刺伤,被庶出孙女气中风,再被心腹嬷嬷厌弃,这些都是老妖婆应得的!
落到如今生不如死的下场,比要了老妖婆的命还痛快。
之所以费尽全力保全老妖婆的一条命,那是因为老妖婆还不能死,她一死,苏晚至少要守孝一年。
一年过去,陈落生早把她遗忘到东西南北的某个角落了。
她现在反正有钱,就用珍贵的药材吊着老妖婆一口气,等她嫁进了高门,再让阎罗王收走老妖婆的命。
“小姐,门外来了辆马车,说是长公主府的马夫。”
苏晚正对着镜子梳理头发,金桃进来,看见小姐今日穿的格外的素雅,就连披风都特意选的浮光白。
金桃小声说道:“小姐,那件红的和墨绿的披风,格外衬你的肤色。”
“我知道,”苏晚拿着刷子在脸上涂抹,没一会,皙白的脸颊竟然变得微微发黄了些。
“祖母病重,我穿的鲜艳活泼,旁人会如何看我。”
金桃开窍了:“所以小姐也是故意把脸画黄的?”
“一个成天忧心祖母病情的孙女,怎么可能面颊红润有光泽呢,”苏晚对着镜子,把自己画丑了些,这才拿上暖手炉走了出去。
另外还有一点。
徐凤池以前见过她很多次了,她的美貌早已深深刻在对方的脑海里。
她稍微画丑些,不会影响她的形象,只会让徐凤池更加注意她。
她留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以后见徐凤池的机会有那么多,她每见他一次,就美一点点。
徐凤池不是对美色不动心嚒,那她就先扮丑引来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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