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康伯和惠自珍两个人顿时就懵了。
他俩一东一南地站在冀州边界上,在大风中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最后陷入沉默。
这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刚开始打就结束了?!
这两人前前后后派了许多哨骑前去冀州内探查消息,所有的消息都大差不离:楚贺潮确实已经胜了吴善世了。
车康伯和惠自珍的脸色犹如吃了苍蝇,烦躁地想拽着吴善世的领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不是都称帝了吗?不是有盟友吗?!怎么能这么弱,在楚贺潮手底下一个月都没有抗住!”
但凡吴善世能多撑一个月,他们就能洗掉身上被吴善世泼的脏水。车康伯和惠自珍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真的是抓破脑袋了也想不到,你堂堂有名的吴善世、汝南吴家的嫡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的大反贼,怎么能这么弱?!
一个月?你他娘的只能坚持一个月还称什么帝!
两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没有办法。
如今的冀州已经是元里的地盘,他们如果当真带兵挺进冀州,那就不是洗清罪名替天下人除恶了,而是进一步证实自己真乃吴善世的盟友,才会在楚贺潮战胜吴善世之后,才带兵前来冀州挑衅楚贺潮……
这种傻事,他们俩就算政治嗅觉再是迟钝,也坚决不会去做。
二人只能原路折返。吴善世已经死了,他们如今唯一能证实自己清白的做法便是送份厚重的贺礼给元里和楚贺潮,再不断替他们二人吹嘘,告诉天下人元里和楚贺潮杀了吴善世一事有多么忠义多么令人赞叹,吴善世死得有多么好所做之事又有多么可恶。
此举虽有拍马溜须之嫌,还要忍着不满踩着自己去奉承元里和楚贺潮,车康伯和惠自珍当真不想做。但不想做也得做,吴善世都“死无对证”了,他们能洗清污水就是好事,哪里还在意什么面子啊!
很快,青州、兖州送来的厚礼就到了蓟县。
见到这厚礼时,周公旦瞬间便想起来了主公曾以青州、兖州刺史身份假意送给吴善世的那份厚礼。
眼前一幕与那时重叠,瞬间让周公旦福至心灵。他一刹那便想通了此事中的诸多关节,不由心服口服,对刘骥辛和郭茂两人道:“主公当真神机妙算,公旦远远不如。”
自吴善世输了后,周公旦又用回自己的本名了。
刘骥辛和郭茂好奇地问:“哦?”
周公旦三言两语便将主公曾给吴善世送礼一事说了出来,佩服不已地道:“公旦得知要将那些东西赠予吴善世时便万分心痛,我也曾问过主公,将那些东西白白给了吴善世是否太过浪费,我私以为吴善世可不值得主公给他那些好物。主公那时却很是豁达,同我说无事,还道有舍必有得。我原本以为这‘得’指的是让吴善世称帝,谁想到原来还不止如此简单,主公是早就料到了有今日车康伯、惠自珍会给他送礼一事。这礼一来,不正补上了主公曾意给吴善世的那份礼吗?”
在吴善世登基后,为了维持皇帝的奢侈生活和天子排场,元里送过去的金银珠宝早就被吴善世挥霍完了。周公旦当初还遗憾这笔钱财,没想到原来能在这里填补上来啊。
他真是对元里拜服得五体投地了。
刘骥辛和郭茂二人恍然大悟,看向这些礼品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郭茂捏捏胡子,大方夸赞道:“主公乃是实实在在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等比主公多活了许多年岁,却不如主公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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