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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次日天还未亮,楚贺潮就赶来了。
呼延浑屠当即放弃剩下的东西,下令道:“走!”
他的儿子右贤王在亲兵的保护下上了马,心惊胆战地跟着呼延浑屠逃亡。
璞延果然像是之前说好的那样,装模作样地同楚贺潮请示去追杀匈奴。
楚贺潮看着远处的匈奴军队,收回眼睛放在了璞延的身上。他双眼微眯,幽深至极,“呼延浑屠怎么会带走右贤王部如此多的兵力?”
璞延在他的注视下心脏怦怦乱跳,他手脚发麻,只觉得楚贺潮的双眼像是豺狼虎豹一般吓人,下意识地低下双眼道:“呼延浑屠与右贤王里应外合,我们两万骑兵终究没有防住,才中了呼延浑屠的阴谋。”
楚贺潮没有说话。
明明只过去了几瞬而已,璞延却觉得犹如了一年。他额头的冷汗冒出,余光往旁边一瞥,达旦的儿子也被吓得脸色煞白。
空气静默,无人敢说话。楚贺潮带着皮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马鞭,再次往远方看去,终于开口道:“准你们去追杀呼延浑屠,戴罪立功。”
璞延同达旦的儿子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人一起谢恩,连忙带兵前去追击呼延浑屠。
楚贺潮耐心地等待着,等着乌丸人全部动起来后,他才轻轻踢了踢马腹,“走。”
大军紧跟而去。
璞延也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声响,往后一看,楚贺潮亲自带人追上来了。
他表情狰狞一瞬,知道自己不能太过轻易就放走呼延浑屠了。
就匈奴人这饿马的速度,他们不追上去都不好说。
至少要和呼延浑屠交个手,再杀死一部分的匈奴人,这样才能应付过去楚贺潮。
璞延给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
楚贺潮放慢了速度。
相比起前面的匈奴人和乌丸人,他随意得像是外出踏青,等到乌丸人和匈奴人交上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璞延双目一亮,趁机放缓了攻势,让匈奴人趁乱离开。
达旦的儿子不明所以,呵斥道:“璞延大人,你干什么!”
璞延冷哼一声,低声道:“你要是不想让咱们乌丸人跟匈奴人一样,那就闭嘴听我的话!”
说罢,他便三言两语将呼延浑屠所说的要害告知了达旦儿子。
达旦儿子一惊,也不敢多说,听从璞延的命令放缓了对匈奴人的攻势。
呼延浑屠等跑远了后,隔着兵马回头看了璞延一眼,点头致意。又目光抬起,看向了乌丸人身后的楚贺潮。
早晚有一日,他会重新回来……
但等看清楚贺潮军队的动作之后,呼延浑屠的想法骤然停下。他瞳孔一震,呼吸变得急促,随后立刻转过身,厉声道:“抛下牲畜,快走,快!”
右贤王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如此惊慌的样子,哪怕是被赶出王庭,呼延浑屠都能在夜里在饿狼搏斗。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露出如此胆寒的一面?
右贤王既害怕又忍不住好奇,他也往后方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就愣住了。
璞延和达旦儿子两人眼看匈奴跑远了之后,皆松了一口气。两人转身就去跟楚贺潮请罪,借此给匈奴拖延逃离时间。但快要靠近楚贺潮时,楚贺潮军队中的士卒忽然上前一步,训练有素地掏出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