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闻言就说:“姐姐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说你吃个饭还让我这么操心。姐姐,你下次得慢点,没人和你抢吃的,你不要急。”
桑拧月气笑了,瞪一眼弟弟:“别说些乱七八糟的,我刚问你话呢,侯爷都交代你什么事情了?”
清儿摸摸鼻子,笑了,然后将侯爷交代的事情仔细说了说。
其实总共也就两件事。
第一,偷书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图谋不轨。背后的人是故意的,是冲着他们姐弟来的,让他们姐弟想想可有什么仇人,或是这段时间得罪过谁。
第二,第二,桑宅如今不安全,侯爷问他们是暂时搬回侯府去住,还是再找几个好手帮着看家护院。
今天被送官的歹人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件事不仅桑拧月在看到供词那刻意识到了,就连清儿也意识到了。
藏宝的谣言不知道被传到几人的耳朵里,而这世上多的是想不劳而获的人。这样的信息虽然在有些人看来是谣言,听过了也就一笑而过。但在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即便找不到藏宝,可他们既然已经摸了进来,总不会空手而归。
宝藏会放大他们心中的恶念,让他们义无反顾,铤而走险。
清儿说起这些,面色愈发严肃了。可他也很苦恼:“姐姐,我们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我们得罪谁了?我们有什么仇人么?我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
桑拧月倒是想起一个仇人,那就是周宝璐。不过周宝璐如今被关押在家庙中,想来也没时间作恶。那还有谁是她们的仇人,恨不能置她们姐弟与死地?
桑拧月想起了长荣郡主,可她的直觉又告诉她,绝不会是长荣郡主。若是长荣郡主已经查探出,那晚落雪时是她和沈廷钧一道在望月楼用膳,她的手段不会这么温柔。
不是周宝璐,不是长荣,莫不是肃亲王?
可他堂堂一个亲王,即便真被丢到护城河里吃了大亏,想来他也只会将这件事儿记到沈廷钧头上。和她这个女眷计较,太跌份了。再来,虽然有些话说出来都嫌脏口,但坊间确实有传闻,说肃亲王最是疼爱美人。只要是美人,对他蹬鼻子上脸他都喜欢。从没听说过肃亲王对那个美人动武动粗的,所以应该也不是肃亲王。
肃亲王也被排除在外,那还有那个人是和她有仇到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难道是王徐氏,或是周家的周父或周母?
可王徐氏病重,如今还起不来身。她之前确实在破庙中落脚,可之后王宏远和王宏才入狱,连个给她一口吃的人都没有了。王徐氏眼瞅着就病死饿死了,还是有过路的客商心存悲悯,觉得这好歹是条人命,因而就将她送到了慈幼局。
王徐氏如今倒是还活着,但当初病的很了,她伤到了根底。儿孙们又都死的死,坐牢的坐牢,王徐氏被打击狠了,如今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她整天就痴痴呆呆的坐在慈幼局的角落晒太阳,别人打她骂她,她也像是感觉不到了,这就跟个傻子似的。
至于周父周母,如今还在为周家的困境焦头烂额。
之前派去徽州的下人已经回来了,这个下人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原来周父周母一直没来京城给周宝璐主持公道,一开始是因为周父贪污受贿的事情被人捅出来了。这事情闹得大,周家也确实有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银子,周父落网是众人可以预知的事实。之后又有周母放印子钱,周家的下人无故被打死,周家的族人霸占百姓家良田,逼死人命……
事情闹得大,周父周母脱不开身,他们被收监,等被放出来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就是在这一个多月,周家倒了。
好在周父会做人,不该说的都没说,上边还有人保他,他还留下一条命。
但就在他们夫妻准备上京求助侯府时,周秉坤的书信到了徽州。也是在那书信中,两人得知,宝璐被送到家庙清修,宝璐才是最大的过错方。侯府为此非常恼怒,沈廷澜连周秉坤这个大舅子都不认了。
周父周母老于世故,见状立马歇了进京的心。怕的就是侯府知晓他们家作恶多端,如今还被罢官罚金,侯府心存厌弃,再牵连到宝璐。若是侯府实在厌烦的狠,直接把宝璐休弃了,那这门高攀的亲事可就化作流水了。
可周家舍得下这门姻亲么?
虽然侯府在他们落难时没有伸出援手,但负责审理案件的官员,若不是惧与他们还有侯府这门姻亲,怕是他早就死在牢狱中了。虽然他最终还能逃出生天,确实有他知情识趣嘴巴紧的缘故在,但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周家有侯府这门姻亲,徽州一系列官员都不想得罪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