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合情合理,况且这属于是公差,不是说确定就能确定的行程。因而,听了沈廷钧的话,即便桑拧月心中还是有所怀疑,也不得不压下,心底最深处的“这事情过于巧妙”的感觉。
不像是桑拧月想的太多,将事情想的太复杂,把沈廷钧的举动妖魔化。清儿没想些乱七八糟的,他就单纯觉得事情真是太巧了。他还正担心姐姐自己去闵州,人身安全没法保证,可巧侯爷就要去闵州出公差。这可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清儿笑开了花,赶紧讨好的问侯爷:“侯爷要去闵州查案,那行程肯定很紧急吧?是今天出发还是明天出发?还有侯爷南下是走陆路过去,还是乘船过去?若是乘船的话,是坐官船还是坐普通的载客船只?”
沈廷钧像是在单纯的满足他的好奇心,就说:“事情闹到了御前,自然是越早出发约好。我本来预计今天下午出行,因赶时间,乘船最便捷。届时坐官船出发,路上不会在别处停靠,直接到闵州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清儿激动的拍巴掌,然后不顾姐姐拉扯他衣服的动作,清儿趁热打铁:“侯爷的官船肯定很大吧?想来多载几个人也是使得的对不对?侯爷最是周到热情一个人,侯爷不若把我姐姐捎带去闵州吧。不瞒侯爷,姐姐虽说要带家中下人同行,可我还是担心她路上会有不测。若是姐姐得以坐侯爷的官船过去,那我可太放心了。侯爷,您可否看在小子的面子上,顺道捎带姐姐去闵州?”
沈廷钧抑制不住轻笑一声,桑拧月面红耳赤,用力将弟弟拉过来。她说弟弟:“让你别乱说话,你还说。侯爷出门是为了公差,肯定还有许多官员随行。我跟过去算怎么回事儿?好了好了,这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让李叔去买船票了。”
清儿不敢再说什么,只眼巴巴的看着沈廷钧。
沈廷钧就看着桑拧月道:“因事情紧急,且需要明察暗访,陛下令我先行,其余官员会等三天后再出发。”
沈廷钧一字一顿:“表妹若要去闵州,不妨随我一道去。我乘官船南下,船上没有外人,且目的地直达闵州,中途不会停留,表妹随我同往,想来更便宜些。”
清儿附和:“就是,就是。”
桑拧月却扭过脸,再一次拒绝,“就不劳烦侯爷了,李叔去买船票了,我们做客船过去就行。”
沈廷钧看着她,许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许是因为桑拧月的拒绝,许是天气愈发闷热起来,路上几人的话就少了许多。从出了城门到应天书院这段路程,几人说的话竟然没超过两句。
等到了应天书院,将清儿安置好,上方的黑云就压了下来,眼瞅着就是一场大暴雨。
清儿见状就让他们先在书院里留一留,等雨过了再回城才安全。
桑拧月惦记着大哥,也是不想和沈廷钧继续处在一起,便拒绝说:“你去上课吧,不用管我们了。不过姐姐这一走最起码有一两个月不能回京,我让李骋留下来照应你,府里还有些老人供你使唤,这样可使得?”
清儿只说:“我在书院中,等闲也用不上下人。有竹叶和竹青在山脚下等我传唤就是了,姐姐把李骋带走吧。李骋功夫高,人也老实忠厚,有他跟着你,我放心。”
桑拧月“嗯嗯”两声,不过究竟有没有把清儿的话听进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摆手往外走,沈廷钧也拍了拍清儿的肩膀,随后也转身往外走。清儿就这般目送着姐姐和沈侯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越发有种怪异的感觉。
沈侯距离姐姐,是不是太近了些?
两人下山,耳畔已经有了轰鸣的雷声。一阵大风刮过,地上飞沙走石,灰尘飞到人的眼睛里,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桑拧月一个趔趄,差点被这大风刮倒在地,好在沈廷钧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随后又握着她的手腕往山下走。
桑拧月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就轻声说:“这边有人,还请侯爷不要放肆。”
她声音低,在这轰隆隆的雷声里就跟蚊子哼哼似的,但沈廷钧听力敏锐,该听到的他一个字都没漏掉。
他当下止住步,侧首看着桑拧月别扭的模样,“我不是要放肆,只是现如今放开你,你怕是会被风刮走。”
不等桑拧月继续说什么,沈廷钧又道:“快些下山吧,好歹坐进马车里能避避雨。若是在这半山道上淋了雨,回头落了病,你怕是不能尽快赶到闵州去。”
桑拧月没做声,显然是考虑到这些了。她沉默着,也顺从着,就这般人任由沈廷钧攥紧了她的手腕,把她从山道上带下来,然后两人一道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