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沈侯的审讯下狡辩,他怕是有些难。
王启河念及此,就迅速对王知州低了头。“别管怎么说,孩儿都是您的亲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您怎么能对孩儿见死不救?爹,孩儿这次闯了大祸,没有您帮扶,孩儿如何能过得了这难关?”
王启河能屈能伸,对王知州更是亲近的厉害。王知州虽然在心里暗骂竖子竟会惹事,但这终究是自己的种,王知州断然没有睁眼看着他去死的道理。
况且,王启河的所作所为都是他纵容的,若王启河被判决,他这个为人父的也没有好果子吃。
王知州便一边怒骂王启河,“你个惹是生非的小畜生”,一边让人唤管家来,看看顶罪的人安排好没有。
王启河全程跟在亲爹身边,对父亲的举动全看在心里。他心中想:父亲嘴上骂的再厉害又能如何?终归是见不得他入狱没命。
可王启河又忍不住痛恨,这次没把雷霜寒折进去,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次的憋屈他记住了,等钦差走后,看他不给雷霜寒来个狠的。
不说这边王家父子如何了,只说等沈廷钧一行人到了暂居的院落,还没等进门,却先看见成毅木着一张脸迎了出来。
沈廷钧敏锐的察觉到事有不对,蹙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成毅一言难尽说,“主子回来之前,有人打着王家的名号前来送礼。说是侯爷远道而来,未能及时远迎已是过错,如今送上薄礼,还请侯爷笑纳。”
成毅木然的重复着来人的话,面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微妙。
不等沈廷钧仔细询问,成毅已经将来人送了何种礼物说了出来。
“王家送了些美人过来,说是让她们,让她们伺候侯爷起居。”
沈廷钧微抿起双唇,深邃的眸光直直的压下来。
成林察觉不妥,及时往后避了避。他此时就庆幸起来,幸好此番是自己跟着主子出的门,若不然这礼让自己收了,怕是没自己好果子吃。
主子最忌讳官场中这种“礼尚往来”,成毅明知如此,竟还将人收下了,成林不由讶异的看一眼成毅,他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成毅额头有汗珠滚出,话语说的很是艰涩,“非是属下要收,实在是送礼的人不讲究。”来人见他固执不收,便把这几人往门口一丢就跑了了事。
而那几个美人跪在原地哭哭啼啼,说是被送回去后只有死路一条,恳请他留他们一命。
成毅从没有那么头大过,加上周边人家都探出门来看热闹,成毅不得不硬着头皮让人将那几个美人都弄回了府里。
成毅说:“人都在柴房里锁着,不知主子要如何处置?”
沈廷钧依旧直勾勾看着成毅,看的成毅汗流浃背,他才终于冷呵一声,说道:“从哪儿来的,把人送哪儿去。不要让她们脏了我的地。”
成毅应了两声“是”,正准备转身回去领人,沈廷钧又陡然开口,“嘴巴都闭紧点儿,不该说的不要说出去。”
这针对的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不外乎是不想桑姑娘哪里听到些风言风语,回头再与侯爷置气。
成毅和成林赶紧应下,不管心里作何想法吧,反正都绷紧了嘴巴,做足了姿态。这事儿他们铁定不会往外传一个字,不然,不然以后就用针把他们的嘴巴缝上。
成毅去送美人了,成林则跟着沈廷钧去了书房。一边走成林一边纳罕,“主子,送美这种事儿,可不大像是王知州那种心机手段的人会做的。”
沈廷钧“嗯”了一声,成林得到主子的认同,立马心花怒放。
他努力开放着活跃的大脑,叽叽喳喳地说,“不过既然说是王家的人送来的,那指定不会是别人打着他们的旗号干出的这种事。以我所见,这事儿八成是哪位王启河王公子做的。”
沈廷钧又“嗯”了一声。
成林愈发兴奋了,“那王启河……”
“闭嘴,去准备洗漱用具,顺便看今日的信件可有送来。”
成林怏怏的“哦”了一声,不敢再打扰主子了,赶紧屁颠屁颠去准备洗漱用具了。
在侯爷去沐浴的这段时间,成林又去找人询问,今天桑姑娘那边的事情可有报来?结果自然是有的,不过信件在成毅哪里,而成毅如今去送美人回家了。
成林闻言忍不住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嘟囔说成毅“害死人不偿命。”
……
翌日依旧是忙碌的一天,不仅是桑拧月忙碌,就连沈廷钧也依旧忙碌非常。
昨天收到信件,随行的钦差后天就会到达闵州。届时就要准备开庭审理盐税一案。而有关此案,王启河究竟是借由何人的手栽赃李杉的暂且不知,且还要提防王知州杀人灭口,转移嫁祸他人为王启河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