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拂月没多问其中内情,只后知后觉想起来,荣亲王这个人,怎么听起来很熟悉似的。
他回来后和常敏君说了此事,常敏君倒是机敏,心思一动就想起来这人是谁,“那不是沈侯的前老丈人么?”
前老丈人,这话怎么这么拗口?
不过这也是事实就是了,毕竟沈廷钧当初确实娶了荣亲王的嫡长女,也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的长荣郡主。
常敏君一颗心蠢蠢欲动,好奇的问桑拂月,“你觉得这事儿,有没有可能是沈侯揭露的?”
“那谁说得准。不过应该不是他吧,到底曾经夫妻一场,荣亲王又是皇亲国戚,若非有生死大仇,沈廷钧应该不至于闹到和对方撕破脸的程度。”
“那可说不准。”常敏君也有她的道理,“沈侯之前不是说要娶拧拧么,他与长荣郡主虽然和离了,可若真要续娶,那边跳出来捣乱怎么办?要我说,这事儿指定和沈侯脱不了干系。”
桑拂月反驳,“沈廷钧是续娶不假,可他前边那桩婚事是和离了,又不是丧偶了。若是长荣郡主死了,他这续弦还真的得到荣亲王府首肯才行。可沈廷钧与长荣郡主是和离,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成亲不成亲都与荣亲王府没有一丁点的干系,那他针对荣亲王府是作甚?”
“你这么说好似也有些道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沈廷钧即便不是幕后主使,最起码也在其中插了手……”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这总行了吧?”
夫妻俩打着嘴官司,说着无意义的话,然后不知怎么的,又说起那六斤六两重的胖小子该叫什么名字好。
常敏君是知晓拧拧给孩子起了几个小名的,当时不知道肚里这个是男是女,就男孩儿女孩儿的都取了两个。如今小名倒是不缺,可孩子大名该叫什么?
常敏君问起这个问题,桑拂月就白她一眼,“那小子要是跟我姓,我马上就给他取个名。可他亲爹不是来了么?沈廷钧再怎么忍着我,这是他的长子,他也不可能让我指手画脚的。”
常敏君轻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你不取最好,看看你给雷战他们取得那叫什么名字?爹知道后都训我了,说咱们敷衍了事。桑雷战、桑雷鸣、桑雷声,这名字爹都叫不出口。”
桑拂月闻言面上露出窘迫的神色,那他之前定下这个名字时,她也没提意见啊。若是当初她给起个好的,他能让儿子顶着这名字上族谱么。
两人都没啥文化素养,即便早先有,现在也都还给夫子了,所以大哥不说二哥吧。
桑拧月再次醒来,是当天晚上的后半夜。
鹤儿中间醒来过两次,被奶娘喂了一次温水,又喂了一次奶,吃饱喝足再次满足的睡着了。
奶娘将孩子带到隔壁房间看护,桑拧月睁开眼时,除了身旁的沈廷钧外,房间内再无一人。
她开口就问,“鹤儿呢?”
沈廷钧眉头微蹙,嘴唇微抿。
他刚眯了一觉,头脑昏沉沉的,猛一听见一个陌生的名字,他条件反射是问,“鹤儿是谁?”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桑拧月红了脸,沈廷钧眸中多了几分了然。
“鹤儿是你给孩子起的乳名么?”沈廷钧摸摸她睡得红扑扑的脸。
她睡了一觉,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但唇色还是白,且没说几句话,她额头就冒出虚汗来。这是伤着元气了,之后得好好补,连带着之前败坏的身子,也一道给她补回来。
沈廷钧脑海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厢桑拧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有些忐忑的问他,“鹤儿不好听么?”
“好听。鹤乃瑞兽,有青云直上的能力,又有吉祥长寿的寓意。你给孩子起这个名字,有心了。”
“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对他用心,对谁用心?”才这么回完话,桑拧月就察觉到沈廷钧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顿时意识到她那话他不乐意听,心里乐了一下,便侧过头不看他。
沈廷钧拿着帕子又给她擦擦头上的虚汗。
若是往常,他必定要扯着这个问题让她服个软。可如今看她虚弱又憔悴,他心里疼惜的什么似的,只想让她赶紧躺下歇息,哪里还有心情去追究其他。
鹤儿哪里不用管,桑拧月也不饿,还不想吃东西。沈廷钧便抱她去解决生理问题,完了又将她抱了回来。
桑拧月到底伤了元气,身体孱弱的厉害。她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可就在将睡着前,她突然想到什么,就揪住沈廷钧胸口的寝衣,低声和他说,“孩子的乳名我取了,大名就交由你来取好不好?”
沈廷钧一颗心柔成一汪水,一边轻“嗯”了一声,一边在她额头上吻了又吻,“好,此事交给我。你身子虚,快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