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商定好行程,这边众人便鱼贯下了船。
码头上挤挤挨挨,到处都是人。
但是众人也都非常有眼色,眼见着这行人的打扮非富即贵,都知道得罪不起。所以在他们经过时,都往两边避开,给他们让出了中间的道路。
又因为沈廷钧在京城绝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而这边的码头上往来的多有权贵人物,所以没多久就有那管事的认出了这一行人来。
只是认出了沈廷钧,认出了老夫人,他们却着实不知道,那能让老夫人殷勤招待的,究竟是那户人家。还有那户人家的女眷,虽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但和沈侯举止亲昵,这又是什么关系?
说是沈侯的意中人吧,似乎不太对。毕竟虽说京城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沈侯婚事在即,但他与女方到底没正儿八经的定下。如此境况下就当着家中长辈的面,与女方亲亲我我,那女方能是好人家的姑娘?老夫人会同意这样的女子进门做侯府的宗妇?
可若说这女子不是沈侯的意中人,那更说不过去。毕竟眼瞅着就要定亲了,你还和个无亲无故的女子这般亲近,这不尽招惹闲话么?女方家除非是破落户,不然明知道你与外人勾勾搭搭,还将家中姑娘嫁过去,那他们不要名声了么?
众人心思各异,可也着实是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想不通便不想了,他们只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便火速回府将此事告知家中当权的主子。
一时间车来车往,码头上愈发热闹了。
而随着马蹄声幽幽的踏在回城的青石板上,桑拧月终于耐不住好奇,微掀开车窗帘,看了看外边的风景。
如今正值季夏,万物葱茏,树木繁茂。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青翠绿意。有悦耳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带着浅浅的回音,竟是有些余音绕梁。
想她之前离京时,京城也是这般风景吧。只是那时候她忧心匆匆,满心满脑都是大哥的模样。她不知道那趟南下究竟能不能寻到大哥,也不知道,她就这般跟着沈廷钧南下,究竟是对是错。
她心乱如麻,那时候根本来不及观看这大好的夏景。可如今不过一年而已,她又重回京城,如今再看这昔日景色,竟觉得心神安然,浑身上下都是舒坦的。
桑拧月看的痴迷,突然就感觉有人缠住了自己的手。
她垂首一看,可不正是沈廷钧正把她的手攥在掌心里把玩?他那双深邃的凤眸也灼灼的盯着她,里边跟有火烧似的。
如今这辆马车中,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在。
鹤儿睡得跟小猪似的,就这般躺在榻上,挺着小肚子好不自在。
外边是哒哒的马蹄声,再往前是大哥大嫂陪着老夫人说话的声音。
而车厢中很安静,静的仿佛连人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桑拧月控制不住脸热起来,她白净的面庞犹如三月糜艳的桃花盛开,一时间整个人妖艳的不可方物。就连那眸子中,都多了些妩媚潋滟的春光,看的人心悸的厉害。
桑拧月轻轻挣了一下,自然没有挣开。她便微微探过身去,小声抱怨沈廷钧,“你做什么呀?”如今他们在马车上,车辕上就坐着驾车的成毅。虽然成毅话少,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但有外人在,她终归是不自在。
沈廷钧不说话,只眼神更露骨了一些。他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膝盖上。
桑拧月惊异之下差点惊呼出声,好险她忍住了。但她也确实被他莽撞的动作吓的不轻,因而不得不捂住嘴巴,才将即将破口而出的惊叫又咽了回去。
沈廷钧将她搂在怀里,才感觉空荡荡的胸怀圆满了。他趴在她颈侧,一边嗅着她身上混合着奶香味的体香味儿,一边忍不住在她颈侧轻啄,带着压制不住的欲念,哑着声音问她:“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我?……今天打扮成这样,是不是故意勾我?”
桑拧月面红耳赤,脸上身上的温度一再攀升。
她就是有意勾他,可这意思被他看出来,又被他赤果果的说出来,她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坦诚的站在了他面前,整个人自然无措羞窘的厉害。
她便强制挽尊,“才没有故意勾你……我平日在府里也是如此打扮的。”
沈廷钧不理会她的嘴硬,只轻声取笑她,“小骗子,敢做不敢认。”
桑拧月便锤他,既然看破了,何必非要说破,她不要面子的么?
沈廷钧又过来缠她,一遍遍问她,“有没有想我?”
想是真的想的,桑拧月想不承认,可着实是想他的厉害。而且,她也爱惨了他如今抱着她搂着她的模样,不忍心他失落,更不忍心与他分开。因而,即便仍旧不好意思,她也圈住他的脖子,赧然的点了好几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