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能咽下去了。
常敏君便跺着脚,咬着牙说:“她可别活着从大牢里出来,不然,我非得让她好看。”
夫妻俩互相埋怨过,又一致将矛头投向沈廷钧。
常敏君自然不好说妹夫什么,桑拂月却没这忌讳了。就听他絮叨沈廷钧不会办事。
他们武安侯府是苦主,他是大理寺卿,为了律法的公正廉明,他不好动私刑。但他一个不通礼数的武夫,他全然没有这个忌讳啊。
沈廷钧就该在成亲当晚就将这件事情通知他,到时候他自然有的是法子让周氏吃尽苦头。
让她舒舒坦坦的过了拧拧成亲的那个晚上,真是便宜她了。
几人大人说着话,全然没有瞒着清儿的意思。清儿就坐在旁边,旁听了整个过程。
听到姐夫和鹤儿险些被谋害,清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听到周氏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了图谋武安侯府的一个爵位,清儿在不可思议之余,也不由的警告自己,权势富贵迷人眼,他若不想成为下一个周氏,很该每日三省吾身。
另外,他和大哥还是太弱小了。
若是他们站的再高些,任是周氏有千万个算计,她敢付诸行动么?
若是算计姐姐的下场,足以让周氏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想来周氏是会迟疑的。
许是她秉性恶到极致,最终仍旧会付出行动,可他们站的高了,姐姐身边的人自然会对她与鹤儿更加用心。届时他们会警惕姐姐身边所有的风吹草动,那样就能将一些看不见的阴谋算计,消除在无形之中……
清儿有所感悟,面色便怔忪起来。他出神的考虑着事情,没注意到几个大人看了他若有所思的模样,面上俱都带上了笑意。
这一日沈廷钧和桑拧月在桑宅用过午膳,便早早回了侯府。
侯府不清净,周宝璐没宣判,肃亲王没被捉拿归案,三郎还混沌萎靡,这都是事儿。
桑拂月难得做了一回人,让他们夫妻俩早早回去料理家事。
关键还是,妹妹那些嫁妆至今也没收纳妥当。尤其是其中几百箱子书籍,那可都是祖上留下的宝藏。侯府有意建藏书楼收藏,可眼瞅着入冬了,现在也不是开工动土的好时候。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先找个院子,将书籍妥当安置。
桑拂月知道那些书籍都是妹妹的心头好,况且妹妹才刚嫁进侯府,还有许多人事需要熟悉。因而,尽管百般舍不得,也只抱了抱鹤儿,便让他们离去了。
他们一家三口早早回府,倒是出乎老夫人的预料。不过见到他们回归,老夫人还是很高兴的。
老人家急着看孙子,可鹤儿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老夫人见状就说:“你们尽管忙去,就把鹤儿给我留在这儿,我闲来无事,亲自看着他。”
桑拧月想提醒老夫人,她午休的时间也到了。但看了看老夫人眉眼间的愁态,她就没将这话说出口。
老夫人现在肯定睡不着。
周宝璐这个人啊,做事一意孤行,从来不考虑后果。
她想让荣安当世子,可问过荣安和三郎的意见么?
如今好了,她事情没办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她落不到好倒是没什么,可三郎和她夫妻一场,她的作为难免让外人联想到三郎身上,这对三郎的名声可不大好。
再有,有了一个入过监牢,且秉性如此恶毒的母亲,荣安的将来也很难说。
一些讲究的人家,说亲时恨不能查一下未来姑爷的祖上三代,如同荣安这种……之后出仕肯定要被她母亲牵连,就连婚事上,怕是也要多受磋磨。
桑拧月叹过这些,便不再往深里想。周宝璐究竟能落个什么下场,如今且不好说,还是等事情定了,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吧。
桑拧月和沈廷钧就把睡熟的鹤儿放在了老夫人这里,夫妻俩牵着手回了松柏院,然后各自忙碌起来。
桑拧月开始归置嫁妆中的书籍,沈廷钧处理了一些公务,就过来陪她。
但他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添乱的。
桑拧月嫁妆中的许多书籍,连他都未曾看过,不由便心痒难耐起来。随手在一个箱子中翻腾,把桑拧月编排好的序号都打乱了,气的桑拧月忍不住攥着拳头锤他。
却说武安侯府中一片岁月静好,那厢远在皇陵中的肃亲王,也相继收到了门客和亲信传过去的书信。
信件中所述事情肃亲王先是没在意,毕竟只是一个管事被抓了,他能爆出什么大雷么?
管事的一家都在肃亲王府当差,只要他不想老子娘跟着一起陪葬,什么事儿该说,什么事儿不该说,他心里一清二楚。
肃亲王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当天晚上却迟迟睡不着觉。他心脏躁动不安,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心惊肉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