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么哭了起来。”
“总算是苦尽甘来,高兴还来不及呢。”裴夫人含笑,目光殷殷地注视着她。
宋氏抹了抹眼角,道:“是啊,苦尽甘来,让姐姐看笑话了。”
裴夫人装作没有听懂,只道:“这话要怎么说啊?”
赵佑泽见张氏站在旁边坐冷板凳,便又适时地开口道:“本来我该过傅府去宣旨的,凑巧看见夫人在这里,这才一时犯了懒。加上世子夫人如此热心肠,实在令我盛情难却。若因此,给傅夫人和世子夫人带来唐突之处,是我的过错,元康在这儿与二位说声抱歉。”
赵佑泽放得下架子,但是宋氏和张氏谁又敢接受他一声抱歉,连声说“不敢”。
宋氏一向能屈能伸,何况,她如今又得了实惠的好处,便谑笑着对张氏福了下身子,轻声说:“妾身也要对世子夫人说句谢谢,劳烦世子夫人特地为我准备香案了。”
张氏将头扭到一边,嘴角僵硬着道:“客气。”
张氏再傻,眼下也明白赵佑泽、裴夫人、顾珺仪还有那宋氏都是沆瀣一气的!她没想到,最狡猾的居然会是这赵佑泽。
先一番话把她哄晕乎,让她以为他是来给自家宣旨,待她把香案都摆好了,这才道明来意。
更可气的是,他明明看到了她唤住宋氏,却不在那时说出来。非要等她把安国公都请了出来,才摆她一道!
她留下宋氏,本身是想让宋氏好好开眼,好让宋氏看看陛下会赏给安国公府何等体面,没料到这次是自己被开了眼!
张氏气得牙根子都痒了,偏生还不能发作——人家四殿下可从来没说过这旨意是给你的,你自己个自作多情,能怪得了谁啊?况且人家连“抱歉”都说了,你还想怎样?
你脸大啊?
张氏回房以后,当天就砸碎了一套青瓷的茶具,她不仅仅是为了赵佑泽摆她一道生气,更是为了宋氏诰命的封号。
张氏贵为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眼下也不过是二品诰命,从前在宋氏跟前,那是能理直气壮地说话的。
现在自己虽然还比宋氏高一个品阶,可她相公傅骁却也被封为四品中郎将了,即便官职不高,可中郎将是武官,掌实际兵权。
这对于傅骁而言,是升天般的飞越。
才失了闻老太君可依靠,展岳就似乎又要有所依仗。
真是便宜了他这个庶孽。
张氏于心中冷笑,长长的指甲掐碎了琉璃花瓶里一朵开得正盛的花。
赵佑泽宣完旨后,得知嘉善还在小睡,便没有再去打扰她。
他这月还有一日休沐期,安国公府地方小,处得也拘束,等嘉善到时回了公主府去,二人再叙也不迟。
可早上的这则宣旨风波还是辗转传到了嘉善耳朵里,是由顾珺仪告诉她的。
顾珺仪说得兴起,双眸干净而纯澈,她认真道:“说四殿下不是踩着时机进来的,我都不信。”
“公主是没有见到那个场面,我瞧世子夫人的鼻子都险些气歪了。”顾珺仪捂着嘴儿,不住地与嘉善笑说,“我不过是占几句口头便宜,到底还是四殿下有本事,几句话就帮傅舅母争回了面子。”
顾珺仪道:“这下,看世子夫人还敢不敢口无遮拦。”
傅骁原是白身,如今他得封中郎将,摆明了是未来可期。哪怕永定侯府仍旧还在获罪,但章和帝的态度业已说明一切。
今上是位爱才惜才之君,只要傅骁来日还能立下军功,谁又再敢去拿傅家曾经的罪过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