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凑到她耳边,用腻得发浆的声音说:“那就多谢……夫人了!”
赵瑜羞红了脸,狠狠一跺脚转过身,羞道:“你这人不正经。”
倡姬那边刚点完嫁妆,下午春平君赵熙便过来了,太后殿中的宫女一见到春平君,便心照不宣的全退了下去,只有韩念依然侍立在一旁。
“这时候不在忘忧馆,倒跑我这儿来了?”倡姬坐在榻上,语气十分冷淡。
赵熙过去坐下,揽住她:“女儿都要出嫁了,你还跟我赌气!”
春平君和倡太后私通的事,韩念早已知晓,听到春平君毫不避讳,他也并无所动。
倡姬在赵熙胸前锤了一下,怨怪道:“你还有脸提女儿,白天备嫁妆也不见你来!”
赵熙道:“外人眼里我到底只是王叔,哪怕瑜儿和迁儿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能认,难道你想连累两个孩子吗!”
倡姬满不在乎:“迁儿是大王,有你和郭开相辅,整个赵国谁敢对我们指手画脚。说到底你是嫌我美貌不再,不愿常来见我。”
赵熙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道:“妇人之见!你当赵国宗室那些人都是吃素的!”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不可闻:“赵嘉还在代郡呢,若迁儿被揭发是我的儿子,他一定会联络邯郸的大宗伯,借机起兵。现在秦赵开战的节骨眼,不要多生事!”
倡姬不屑道:“秦国战败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何可惧!”
赵熙沉吟:“虽这么说,到底秦国还没收兵……”忽然的他话锋一转,问道:“说来我还没见过元锦,你觉着好吗?”
倡姬点点头:“我瞧着还行,就是出身差了一层,不过女儿喜欢,她喜欢就好。”
赵熙缓缓道:“今日有一个人从秦国逃了回来,是当年和元锦一起入秦的细作,这人昏迷前说赵国派去的细作除了他全都死了……”
一旁的韩念身子一紧,眼中渐渐起了波澜。
倡姬坐直身子,紧张道:“元锦不是回来了吗,你是说……不可能吧,他可是郭相的儿子,怎么可能有假!”
赵熙摆摆手:“我已让医师给那人医治,又叫人把他送到相国府去,具体的事,让郭开这个老东西去管吧。”说到这里赵熙冷哼一声:“郭开贪得很,要不是胜局已定,我才不会顺了他的意把李牧扯下来。”
倡姬在他背后顺了顺,笑道:“还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都是亲家,你少生气!”
赵熙点点头,看向一旁的韩念,言语中颇为器重:“等公主成了婚,你依然回我那里。”
韩念一揖手,表示听到了,低垂的眼眸里,却尽是担心。
入夜,怀瑾迟迟没有入睡,看着桌上放置的玉枕,她心情甚好的笑了起来。
喝着茶,思忖着后面的事情,李牧已死,李家子弟也已入狱,想来王翦将军马上要开始进攻了,她也该马上动手了。
一路走来,基本还算顺利。
正想着,屋顶上又有了动静,怀瑾抬头看去,只见屋顶的瓦被揭开了很大一片,一个黑衣人正顺着绳子下来。
“大人,有一赵国细作出逃,被春平君救下,那人与元锦相熟。”黑衣人言简意赅,怀瑾吃了一惊,沉声道:“赵国的所有细作不是都下狱了吗?怎么还跑出来一个,李斯大人也会如此粗心大意?”
黑衣人回答道:“具体的情况小的不知,秦国传来的信件只有这些。”
怀瑾停顿了一下,问起别的事情:“舞姬准备好了吗?”
黑衣人一愣,没料到眼前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依然镇定如斯,惊讶一瞬之后回答:“大人的一切交代都已经准备好,只等大人发令,只是那名细作……”
“此事我会自己应对。”怀瑾道,如果两个人逃回来她还真得想想办法,一个人就好办了。她看着黑衣人,叮嘱道:“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黑衣人一颔首,顺着绳子往上爬,绳子瓦片全部收拾好,仿佛从来没有人在屋顶留下痕迹一样。
怀瑾将玉枕收好,然后自己和衣躺下,神情轻松,准备睡觉。
无险
怀瑾对尸体看了许久,然后凝重的看向郭开。郭开道:“此人昨夜已被误杀了,下人说是被乱扔的器皿砸中,本来就重伤,这一下没扛住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