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倒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见嬴政也同样疑问,她踌躇了一下搜肠刮肚的想着理由,忽然旁边韩念道:“小人得知、夫人有危难,花钱雇了、五陵原的、匪帮,将这伙人、截了下来。”
“你怎知他们一定会走五陵原?”嬴政目如铁箭,就差在韩念的面具上射出两个洞了。
韩念道:“城门口、有放风的人,守了三天,一看到、夫人被挟持出城、立刻放哨、追、追到五陵原,一番厮杀、死伤惨重。”
怀瑾为韩念的结巴捏了一把汗,然而嬴政仍旧是有些怀疑。
韩念的说辞并无漏洞,嬴政又问了他是怎么联系盗匪,花了多少钱,在城门怎么放哨的……韩念对答如流,问完了问题,嬴政道:“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小人丑陋,怕……”韩念看了一眼怀瑾。
怀瑾微笑:“陛下,你怀疑什么呢?”
“并不是怀疑你,是怀疑他。”嬴政好言好语对她说了一句,复又严厉的盯着韩念:“把面具摘了。”
怀瑾点点头:“陛下叫你摘你就摘掉吧。”
韩念低声说了个是,然后将脸上的青铜面具解了下来,一张因火烧而面目全非的脸,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所有人都不适起来。
说真的,他们更愿意看那一堆死不瞑目的尸体。
似是被这些目光刺了眼,韩念匆匆把面具重新戴好,嬴政死盯了他一阵,目光落到了成嬌这些人的尸首上:“这些也是你杀的?”
怀瑾举手:“成嬌……是韩念动的手,燕宁和那个孩子,是我动的手。”
蒙恬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嬴政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杀得好,成嬌夫人呢?”
怀瑾有意隐瞒,道:“他夫人路上动了胎气,行走不便,成嬌杀了她。”
嬴政鄙夷道:“果真是心狠手辣,连身怀六甲的妻儿都能弃如敝履。”
似是想到什么,又说:“心狠之人,从小便能看出其心之毒。”
蒙恬带着禁卫军去处理后面战场,嬴政和尉缭亲自送着她回去,怀瑾真是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上了马车就要吃要喝,荒郊野外谁也没想着带吃食,士兵们只能从周围的农户家里弄来干涩的大饼。
那几张大饼粗糙,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免刺眼,尤其是露出来手腕那一块红肿的勒痕,嬴政大为心疼,想亲手给她揉一揉,但又怕她当着尉缭和韩念的面,说出什么拒绝的难堪话。
安静的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吃完饼,又大口灌水,脖子上的旧伤疤和新伤痕看得他是一阵心堵。
转眼又看到韩念安安静静地盘腿坐在地毯上,嬴政心情十分复杂,禁卫军拦不住成嬌,竟让这个人想办法拦下了,这人还是张良从前的心腹……刚刚听他说怎么收买匪帮、怎么拦截、怎么厮杀,条理清晰下手狠辣,让嬴政不由对这个人高看一眼。
谁也没有注意到嬴政平静的外表下复杂难言的思绪,尉缭正和她说:“你失踪时我给甘罗去了信,恐怕他马上也要赶回咸阳了。”
怀瑾苦着脸,一缩脖子:“看着吧,他又要数落我了。”
“这几天整个咸阳宫都翻了个遍,离宫也搜查过,他们把你藏在哪里,连禁卫军都瞒过去了?”嬴政问。
沉默了一下,怀瑾道:“成嬌大儿子的尸骨埋在离宫的一棵树下,他们把我藏在了棺材里埋在地下,禁卫军再机智,恐怕也不会想到这里。”
马车摇晃中,嬴政和尉缭都沉默下来,怀瑾一抬头看他们的眼神:同情心疼愤怒都有之。
想到他们古人似乎对鬼神之说非常迷信,不免笑着反安慰:“其实也没有很害怕,被埋在地下的时候还气愤得很,一头把他儿子的尸骨都撞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损友
听见她玩笑似的话语,嬴政怒道:“你还沾沾自喜!”
听到这句心疼的怒骂,怀瑾看向车窗外,叹息道:“经了这次遭遇,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