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战,那就没有降不降这一说,一旦城门正面攻破那就是死。
后路没法退,前路又有大军,他们只有一万人马,能突围吗?
“阿罗,他会死吗?”怀瑾仍然是一脸冷静。
多年相交,甘罗此时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安慰道:“他可是张良,怎么会死?上次那么高的悬崖都没摔死他,这次就更不会了。”
上次是张良故意诈死,这次却不是,这次是实打实的危险。
颍川的的消息每日都会传到咸阳,一日比一日危险,听说颍川城被围,粮草也断了,又听说韩兵死了两千多人,还死了一位将领。
她已经两宿没有睡觉了,在院中发呆的时候,她不自觉就往外走,可刚走出小巷,往日巡逻的那些士兵就拦住她,客气的问她想去哪里。
怀瑾猛的回过神来,看见项伯不悦的和那些士兵理论:“她又不是犯人,想去哪里,莫非你们还要阻拦?”
那些士兵说:“陛下交代了,近日乱得很,其他人要出去请便,但姑娘金贵,我们一定要看好了。”
嬴政竟然如此了解她!怀瑾苦笑一声,慢慢往回走。
见她冷静到几乎麻木不仁,甘罗看得心惊,抓着她问:“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去替你想办法。”
怀瑾只是摇了摇头,是夜,甘罗和尉缭离去,她问项伯:“阿缠,若你回去,能借到兵吗?”
项伯一愣:“你要做什么?”
“我想打开一条口子,让张良他们好撤兵。”她军事上并无天赋,但她知道再这么围城下去,只有一个死。
就算知道未来知道历史,她也没有办法再这么苦等下去,做不到袖手旁观,她只能想办法。
“楚国的兵没法借,家里的可以,我能拉到一千兵马,但是怀瑾,你可要想清楚了。”项伯严肃道,他这几天见怀瑾一反常态的镇定,反而更加忧心。
一千兵马对上秦国的几万兵,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但他对怀瑾的种种行为,有一种莫名的坚信。
沉默了许久,心里的想法慢慢清晰、坚定,她缓缓笑道:“我想清楚了!小舅,请你帮帮我。我此次去颍川,以后秦国是待不下去了,要拉到一支兵马需要很长时间,但现在时间紧迫,只有你能帮我了。”
说话时,大脑迅速的运转,有些年头没有想这些事了,但好歹脑子还没生锈。
决心一下,她果断道:“我府上大约有三千金,你明日就带着这些钱出发回楚国,此去楚国日夜兼程大约三天就能到,你带着人马直接去南阳,我们在南阳见面。”
有了钱,拉兵好商量,何况还是这么大一笔钱。一个士兵的军饷不过八百钱,这三千黄金够发整个楚国一个月的军饷了。
项伯尚没回过神来,就见怀瑾噔噔噔跑到柜子旁左翻右翻,拿了一张地图过来。
她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掀掉,然后把地图铺开,给他指着上面的地名,道:“南阳临近颍川,后面就是淮水,再往下走就是楚国的云梦。目前三川和陈郡都已经囤了兵。我们如果攻打南阳,只有离得最近的杨端和才能掉头救援。等杨端和调转兵力时,我们立刻趁乱打开一条口子,让韩兵从城门撤退。你看,穿过这片旷野,就到了云梦,云梦地形复杂,又是楚国境内,杨端和肯定追不上。”
她说得头头是道,项伯虽在诗书文字上有所欠缺,但于行军作战却是熟稔老练。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刚刚所说的法子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并且是个相当精妙的局。